“不逗你了，要是出事来得及，放响箭，我去救你，要是来不及，你至少留个线索，让我知道你还在，不然我容易失控。”
沈清孤点点头。
“那我今日，在你们这里睡吧。”
“这么主动？”
“我是要教训教训我那外甥，胳膊肘往外拐的毛病，看我不把他教育回来。”
躲在朱红色柱子后面的洛域瑟瑟发抖，沈清孤歪头看着他，笑道：“听够了吗？”
洛域瑟瑟发抖的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沈清孤，立刻先认错：“抱歉！！舅舅！我下次再也不胳膊肘往外拐了！！”
沈清孤点点头，走到洛域的身边，低声说：“那你就记好，倘若我以后有任何不测，你拼死也要给我拦住楚以骨，别让他冲动，明白没有？”
洛域没反应过来，但也只能被逼着答应。
第二日——齐府
沈清孤带着青澜到场，齐老王爷手上带着不少金银，但也是尊敬的招待沈清孤，毕竟谁也不想和锦衣卫指挥使闹不痛快。
齐老王爷坐在位子上，请沈清孤上座“沈指挥使怎么来本王府邸了？招待有些不周，还请谅解。”
沈清孤笑着摇茶轻抿：“南疆圣女来访，为结交两邦之好，陛下这才派遣我和楚将军而来。”
“哦～本王听过这个楚将军，十六岁只是个小卒上战场，二十岁却战功赫赫，驻守北部边境，近日调遣回来的。”
沈清孤点点头，笑着应和齐老王爷的话：“就是他，的确能力出众，这次陛下派遣他来，一是因为他能力出众，二是因为驻守边疆这么久，总该见见亲人。”
齐老王爷来劲：“难不成，这楚将军的娘家，在冀州不成？！”
“王爷神机妙算。”
“哈哈哈！！！改日沈指挥使定要引荐本王与他相见！！”齐老王爷笑得爽朗。
“定然。”
沈清孤笑着像是随口一提：“路上来拜见时，听说齐老王爷，看上个女子？是哪家女子？”
齐老王爷听到这番话，慢慢说道：“是……黎家嫡女和他们入赘女婿的长女，叫黎苏若……”
沈清孤似乎来了兴趣，喝下一口热茶：“既然能入老王爷之眼，必是闭月羞花之貌。”
“哈哈哈！那是自然！！”
沈清孤一抬头，就是齐老王爷有些污秽的眼神，他有些觉得恶心，他当然明白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
那东西沈清孤在无数的人身上都看到过——欲望。
“我也见过她，长得不错，我也很喜欢。”沈清孤的一番话让齐老王爷有些不悦。
沈清孤到底只是个臣子，齐老王爷是王爵。
那么沈清孤为臣，齐老王爷为君，留下过这么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别说，现在臣子觊觎君王之妾。
沈清孤小心靠近齐老王爷，低声道：“王爷不必惊慌，今日来，是想要和王爷做一笔交易，一笔您稳赚不赔的生意。”
沈清孤看向一旁的护卫，自己率先让青澜出去，齐老王爷看着这番局势，也让所有人都出去。
沈清孤将玉扳指放在桌子上，推到齐老王爷的面前：“老王爷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齐老王爷本就是图个新鲜，随意拿起来一看，原本看着上面的南疆图案，还自以为拿到了沈清孤的把柄。
但在看到玉扳指上面的图案，多出来一道尾部的时候，手颤抖起来，像是宝贝一般的捧着。
沈清孤原本待着的那座神山，朝雪村叫做神山或是朝雪山，其他地方却都认为他是朝阳山。
因为东方红日升起，第一缕朝霞会洒遍朝阳山，因此得名。
“这是朝阳山的……”
面对齐老王爷的询问，沈清孤默不作声，只是在齐老王爷看向他时，默默的点头。
沈清孤随后解释道：“我的徒儿就是朝雪村人士，当年我上过山，拿到了玉扳指。”
“那沈指挥使是否见过……那位传闻中的仙人……”
沈清孤从容一笑：“自然见过。”
齐老王爷眼睛都在闪着光，他慢慢的靠近沈清孤，却因为中间桌子的隔开，而停滞不前。
“在下知道，齐老王爷娶黎家嫡女，是想要黎家的名声助力，又想要冀州刺史的一个交情。”
“但是在下给您指一条明路，如今，楚将军已然知晓您要娶他的侄女为妾室，他心中自然不愿，您若能给一条退路，从妾室变为义孙女，那么……不光有了黎家助力，更有了楚将军的一片赤诚心，这难道不划算？”
“再说，您若是答应了，楚将军便欠在下一个人情，在下不就欠您一个人情了吗？一个退路，得到三方支持，这不比您娶回来一个妾室好的多吗？”
齐老王爷冷哼一声，他精打细算一辈子，得到这个世袭罔替的资格，本人也不是什么吃素心软的货色。
“哼！你说的轻巧！怕是黎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如果本王退让了，这其中可是你获利最多！！”
沈清孤不慌不忙的饮下一口热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在下这个指挥使做的也是战战兢兢，毕竟这锦衣卫是最得罪人的勾当，您说是不是？”
随后，沈清孤又敲了敲齐老王爷面前的玉扳指。
“在下知道，您很想要无灾无病，您的几个儿子都不是特别争气，所以您在等亲孙子出世，想要延续齐家荣光，对吗？”
齐老王爷不语，沈清孤看着齐老王爷的眼神，明白自己猜对了。
“在下还知道，您也有谋权夺位的心思，若有朝一日，您真的有这份力量，在下看在今日您放我心上人这一事上，暗中助力。”
就这一条，齐老王爷就不得不动心，他可以说是坐拥冀北之地，既然他已经称霸一方为王，那么他怎么可能没有动过那种心思，谁不想为自己夺得一个千秋万代的光阴？
“你怎么保证，你会帮我？”
“我可以给您，调动朝雪村的玉佩，您也知道，或许那里的人是老弱妇孺，可是朝阳山之上的生灵，依然听玉佩调遣。”
沈清孤解下自己腰带上面的玉佩，放在齐老王爷的面前，齐老王爷拿起来描摹着，的确是朝阳山那位神人的特殊标记。
“如何？”
“你真的只要一个黎苏若？不要别的？权利？地位？”
“我只要黎家平安无事，黎苏若能自由选择夫婿，出嫁时，您能给添一份嫁妆，无论她嫁的是不是在下……”
沈清孤在最后一句话，故意装的眼神落寞，仿佛真是一个痴情郎。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哈！好！本王答应你！！”
“那还希望，王爷您能动用自己的私印，给在下写一份诏书，带回去给她，她也好安心，不然，在下怕是又要看着她哭。”
“来人！拿笔墨纸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沈清孤看着齐老王爷盖上私印之后，咧嘴一笑，观摩之后，起身行礼。
“多谢老王爷成全。”
齐老王爷愣是要沈清孤一起喝酒，沈清孤推辞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不是酒量差，是不想耽搁“喝花酒”的事情。
沈清孤离开的时候，青澜跟出来，他没有那个胆子敢偷听齐老王爷和沈清孤的谈话，一旦坏了沈清孤的事情，他交不了差。
齐老王爷这边看着玉扳指和玉佩，哪怕沈清孤说的不是真的，凭着这玉扳指，他也能霸占朝阳城，上神山一睹仙人真容。
那这辈子，死也无憾……
“王爷，您就不怕他害你？将您意图谋反的事情抖搂出去？”
“不必怕，他的徒弟、爱人全部捏在本王手里，黎家一日不搬离，他就一日不会背叛本王……”
楚以骨在黎府外面等着沈清孤，等到黄昏看到沈清孤的身影，拽着他的手进府。
“没去喝花酒？”
“没来得及，陪老滑头喝了顿酒，怕他发酒疯，找个理由我就回来了。”沈清孤将私诏交给楚以骨，他按着太阳穴。
“我让小厨房备了醒酒汤，你先去喝一碗，不然明日起来头疼。”楚以骨担忧的看着沈清孤。
“你知道我喝酒了？”
“青澜见你一直不出来，中途告诉我你在陪他喝酒，我就以防万一备的，没想到这么晚。”
沈清孤轻笑几声。
“但是我怕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些麻烦，调查南疆圣女这件事，我会交给别人去办。”
楚以骨点点头，不禁捏紧沈清孤的手：“黎家没有那么光明正大，齐家更没有，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所有的事情撇干净。”
“估计是撇不干净了。”
“怎么了？”
“我为了快点完事，也为了后面的事好办，告诉齐老王爷，我心悦黎苏若，这场事，要么是我现在罢手逃离，要么就是我被逼迎娶她，要么就是三败俱伤。”
楚以骨搂住沈清孤的身体，在他耳边低语：“这事情是我牵扯你进来，后面的事情，我来做，你现在，安心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想动用暗力量？”
“用不上。”
“对付这种老滑头，我或许不如你，但是对付黎家这种无赖，我是手到擒来，放心吧，你最近装病别出门就行。”
“行吧，信你一次。”
“以后要多信你夫君。”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