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话音轻飘飘的传入季清月耳中，原本坚不可摧的金色巨塔，也在此时“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片。
季清月趁机挣脱，巨大的黑色羽翼展开，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维持理智了，得彻底释放腾蛇死魂的力量，才能稍微获得一些胜利的机会。
尽管这样相当于把身体放权给腾蛇，但是身体还是自己的，凭借她的意志力，应该可以压制下去。
“师妹…”
季清月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江凌霄，对方已经极其虚弱了，头发似乎比之前更加银白。
瞅着让人心疼。
“我没事…”
江凌霄强忍着心尖的那股疼痛，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明媚似春风的笑来。
“师姐，你去对付他们吧，但要小心，不要再被这些金光巨塔给镇压住了。”
“嗯…”
纵使心中有千万般不舍，季清月依旧点头答应了，因为现在只有快速的结束这一场战役，才能够让师妹再不步入险境。
吃了一次亏之后，季清月躲避这些梵文的追捕躲避的十分轻松。
而父亲也抓住了时机，趁着金色巨塔被侵蚀的时候，消灭了那几个遭遇反噬的长老。
魔域的天空电闪雷鸣，伴随着羽蛇和腾蛇的血脉之力，季清月此时就像是一只到了杀神境界的吞天灭地长蛇。
飞船一艘艘破裂，而且，木灵大帝的残魂也开始逐渐消退。
红渊巨蛇老祖大口喘着气，一双蛇眼之中带着得意。
“以前我怕你，但是你的幻影我不怕！”
原来这两人之前就有过几次交手，不过每一次都以红渊巨蛇的老祖失败，变成一条小蚯蚓灰溜溜的土遁逃跑结束。
然而此时，她终于有机会战胜曾经自己畏惧的对手。
哪怕这人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但这也不要紧，毕竟总比没有报仇的机会来的好。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但是魔域没有月亮和太阳，江凌霄只能凭借着自己有些模糊的脑子计算着时辰。
她感觉到脑袋晕晕的，身体里的经脉情况也糟糕一片，尤其是自己现在还处于魔域极其恶劣的环境中。
江凌霄伸手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告诉自己不能晕倒，如果此时晕倒，肯定会影响师姐参与决战的心情。
所以，她一直在压抑身体已经濒临到极限的疲惫，也不知过了多久，季清月终于从战场上归来。
她身体也很虚弱，原本洁白无瑕的衣袍，此时此刻也沾染了污血。
“师妹，我们没事了。”
季清月扫了一眼正在溃逃的圣朝和佛宗残党，心中只觉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很想斩草除根，但是，属于妖兽的第六感告诉季清月，有些时候，还是穷寇莫追来的好。
更何况她的心完全惦念在另一边，但刚走到跟前，季清月就察觉到了江凌霄的不对劲。
对方的气息极其微弱。
虽然，自己被金色巨塔压在塔下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生命快速流逝，但也没有严重的江凌霄这种程度。
季清月急切的伸出手指，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感受到的却是极其糟糕的经脉情况，原来当时师妹能拆掉那么厉害的金塔。
并不是完全依靠了凤凰涅盘的力量，而是用了自身本源的精血去拼了命的。
“师姐，别抱我这么紧，胸疼…”
江凌霄的声音若有若无，季清月却露出喜色，太好了，师昧并不是彻底的晕死过去！
“你撑着，我去帮你找医师瞧瞧。”
再怎么说，也是面对两大势力的围攻，季清月当然准备了许多医师，正准备抱着对方往神树处赶去。
手就被紧紧的捏着。
“不用了，我这种情况，那些医师是没办法救的。”
江凌霄何尝不清楚呢？
“师姐，待会儿我会尝试用木灵之力陷入深眠，就如同你们蛇类的冬眠，但是，这是小凤凰教我的，我会…用木灵之力做出一次涅盘。”
季清月心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只不过她不想表现给师妹看，所以，脸上的表情只有细微的变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要多久？”
“不知道，有可能一千年…”
江凌霄说这话是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气，涅盘重生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哪怕强如凤凰这种神鸟一族，也是不到关键时刻不会用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将自己的生命力封存到最后一刻，那么自己很快就会犹如消逝的春花。
跌落在泥土之中，最后枯萎。
江凌霄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小，她已经没有功夫去回应季清月了。
而是强行让自己进入涅盘的状态。
一般爱人到了最后要闭眼的时刻，大部分人都会哭泣流泪，痛苦不堪，甚至一遍遍摇晃着怀中的爱人，想把她唤醒。
可是，季清月没有那么做。
尽管她的手已经在颤抖，但濒临崩溃的理智，将身体的失衡动作拉了回来。
不能这么做。
师妹又不是真正的死去，只是进入了涅盘的假死状态而已。
季清月抿着嘴唇，声音中带着哽咽和颤抖，那轻轻的颤音是她这辈子极少发出的声音。
低下头，带着点血腥味的吻落在了江凌霄脸颊处，季清月声音真挚。
“凌霄，我等你…无论是一千还是一万年，我会一直守着你涅盘的，绝不挪动半步。”
可是怀里的人已经没办法回应自己了，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心脏跳动，季清月知道自己会崩溃的。
她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崩溃，眼泪无声的流出，一点哽咽声也没有，顺着眼角滴落在下巴处。
没关系……
季清月在心里安慰自己，把人一路抱回神树，神树依旧如以前那般，茁壮茂密的生长着。
洁白的叶片落下，散发着淡淡的灵力。
季清月把人放在草地上，就如同两人从圣朝逃回来的时候一样，师妹也是在这片草地上休养。
季清月坐在一旁，伸出手来，握住江凌霄的手指。
她默默无言，伴随着虚假的太阳和月亮日升月落几回之后，季清月这才松开了牵着师妹的手。
她缓缓站起身。
大战之后，还有很多烂摊子需要收拾的。
自己至少暂且得离开神树附近，为师妹将周围肮脏的环境清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