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薇顿时手足无措，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从袖中取出糖画：\"这、这是给姐姐带的......\"
只是糖画已经有些化了....
沈采薇懊恼地咬了咬唇：\"刚刚路上只顾着赏景.....耽搁太久，都化了......\"
武瑶眼中满是温柔：\"好精致的糖凤凰，妹妹有心了。\"
“应....应该的.....”沈采薇急忙摇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两位姐姐，这一路倒是辛苦了。”武瑶对着陆云裳二人笑说道。
澹泠雪跟陆云裳皆是笑着摇了摇头。
武瑶又转向烟柔漪，神色自然地行了一礼：\"师父.....\"
烟柔漪身子一僵，下意识就要避开，却被武瑶轻轻扶住：\"师父永远是师父，如今更是我的姐姐.....
这些年，多亏您照顾夫君，真要说起来.....
还是我的不对......\"
她话说得诚恳，眼中没有半分勉强。
而且话语中充满了愧疚，说来说去烟柔漪才是真正的东陵皇后，可造化弄人，反而是武瑶成了正室，这也是她这些年的心结......
烟柔漪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低声道：\"瑶儿......这件事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好啦，都别站在这里了。\"武瑶不想在这种场合说太多，\"午膳已经备好，都是金陵的特色菜。
采薇妹妹第一次来，可要好好尝尝！\"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挽起沈采薇和烟柔漪的手，领着众人向内走去。
凌不凡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有自家瑶儿在，这个家就永远乱不了......
他对完颜熊等人笑道：\"诸位要不要与我一同进去吃个饭？”
黄最刚要说话就被王钰阻止：“陛下回来我等老臣就心安了，这饭就不吃了，还有公务在身，臣等告辞！”
“吃吃吃！如今陛下一家子久别重逢，你去不是扫兴嘛！真的是！”完颜熊压着嗓子不爽道！
..........
不等凌不凡说话，黄最已经被完颜熊几人拽着走了，使他有些哭笑不得。
“春香，些许日子不见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哦。”凌不凡笑眯眯道。
春香本来还因为见到凌不凡有些激动的，都打算上去搭话了，这话一出立马惹来春香一阵羞愤的白眼！
“姑爷！这旁边还有人呢！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份！”
“好了好了，别逗春香了，都屋里叙话。”武瑶也是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夫君，没个正经。
知府衙门后院的宴客厅内，武瑶早已命人备好了一桌精致的菜肴。
\"采薇妹妹尝尝这个。\"武瑶亲自为沈采薇布菜，\"这是金陵最有名的桂花糖藕，甜而不腻。\"
沈采薇急忙点头：\"谢谢姐姐！\"
\"夫君这次回来，能待多久？\"武瑶为凌不凡斟了杯酒，轻声问道。
凌不凡握住她的手：\"江都之事迫在眉睫，恐怕待不了几日.....\"
武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展颜笑道：\"国事要紧。
家里有我，夫君大可放心。\"
她转向众人：\"诸位姐妹难得聚在一起，这几日我让人准备了金陵最好的戏班子，还有画舫游湖，大家好好放松一番。\"
沈采薇兴奋地拍手：\"太好了！我一直想坐画舫呢！\"
武瑶温柔地看着她：\"那明日就安排。
采薇妹妹初来乍到，我亲自带你逛逛金陵可好？\"
\"真的可以吗？刚刚夫君也说带我逛逛的！\"沈采薇看了眼凌不凡。
\"自然，不过有夫君带更好，虽然我生在金陵，却很少真的去逛过。\"武瑶笑道，\"金陵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都是天下一绝，妹妹这般美人儿，是要好好打扮一番。\"
一番话说得沈采薇心花怒放，之前的拘谨早已烟消云散。
凌不凡则是悄咪咪将陆云裳拉到身旁小声询问：“娘子，不是说春菊她们都会金陵了吗？
怎么也不见她们来见我啊？”
陆云裳柳眉微蹙：“可能我们回来的说话没有通知吧，等会我询问一番......”
其实凌不凡还是很想见见春菊她们的，还有苏竹茹这些，不过让他无语的是连舒小小这些都没有过来迎接自己，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没有通知，倒也情有可原......
宴席散去后，武瑶亲自安排每个人的住处，陆云裳则提前离去了.....
武瑶特意将沈采薇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院落，方便照应。
\"姐姐......\"沈采薇鼓起勇气，拉住武瑶的衣袖，\"你真好.....\"
武瑶闻言也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傻妹妹谢什么，都是自家姐妹，这话未免过于生疏了些，毕竟你是陈国人，跟着夫君不容易，我们凌家自然是不能亏待妹妹的。
只是希望你真的能把这当成自己的家，这里没有那么大规矩，大家都是姐妹。\"
沈采薇闻言美眸微微一红，让从小缺少母亲关爱的她感到格外温馨。
沈采薇总算明白，为何凌不凡会对这位正室如此敬重，她就像一轮明月，不争不抢，却能让所有人都沐浴在她的清辉中。
武瑶轻轻为沈采薇擦拭了一番泪水：“傻妹妹，哭什么，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恭敬去沐浴一番，到时候好让夫君带你去逛逛这金陵城，估计还没有去过吉顺楼吧？
哪里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那夫君，姐姐，采薇先去收拾一下。”沈采薇闻言也是急忙点头，在小柔的带领下回了自己的闺房。
“去吧！”凌不凡笑着摆了摆手，其他几人也是相继回了自己的屋子，显然是打算给他们二人留点说话的余地。
“夫君你可真有福气，这采薇妹妹一看就是性格很对夫君胃口.....”武瑶笑说道。
“采薇这丫头是这样的。”凌不凡干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武瑶那张温婉如水的脸庞上，心中涌起一阵久别重逢的暖意。
他轻轻抚摸着这张精致的容颜：“瑶儿，这一别又是几个月，我心中时常挂念你。
你跟孩子可还好？”
武瑶微微一笑，眼眸中泛着柔和的光：“我跟孩子都很好，夫君不必担心。
你这一路奔波，想来也辛苦了。
我在金陵这边一切安好，朝中事务虽多，但有几位大人协力，也不至于让你操心。”
凌不凡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心疼：“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担在自己肩上.....”
武瑶笑着摇了摇头：“夫君如今是东陵之主，肩上责任更重，我若事事都让你操心，岂不成了拖累？
再说了，我也有几位姐妹在身边，大家都很贴心，也很能干，我并不孤单，像舒小小她们打理起事物可丝毫不逊色男子。”
凌不凡听着她这番话，心中既欣慰又感慨。
武瑶从来不是那种争宠夺势的女子，她温婉、聪慧、识大体，即便在众多娘子之中，也始终保持着最恰当的姿态......
“你总是替我着想，可我却常常不能陪在你身边.......”
武瑶抬眸看着他，眼中柔情似水：“夫君是为天下而奔波，我岂能因私情而怨你？
更何况，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寻常夫妻。
你为东陵而战，我便为你守好这后宫，让你无后顾之忧。”
凌不凡听得心头一热，将其搂在怀中：“今天你师父这件事......”
武瑶轻轻靠在凌不凡怀中柔声道：“夫君，其实我早就想过，这一日终究会来……
烟柔漪是陵渊亲自封给你的皇后，是我东陵的正后。
虽然其中有些误会，却名正言顺，而我.....不过是恰好在金陵与你相识.....
在般若寺与你发生了一段露水情缘，只是这份露水情缘中都掺杂着你我之间的情谊.....
再一步步走到今天，从相识相知再到相爱……这其中，有多少心酸，多少曲折，其实妾身心中最是明白.....”
她苦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知道，师傅对我，是没有恨的，也没有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一直认为她不会去喜欢一个人，可后来我才发现她是爱你的，为你默默付出良多，这些年她在外漂泊.....一介女子成就大宗师，这其中的苦楚无人能懂......
而我……不过是趁着她的空隙，慢慢走进了你的心。”
凌不凡想要开口，却被她轻轻按住嘴唇：“夫君，你别急着为我辩解......
我不是自责，也不是后悔，爱上你我从未有过后悔.....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未觉得自己的位置理所当然。
我知道，你对师傅的感情，与你对我的，是不同的.....
我没有资格去比较，也没有资格去争。
我只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因我而生隔阂。
我师傅是个好女子，虽然她确实是不善言辞，却值得你最纯粹的爱。”
凌不凡沉默了.......
武瑶却笑了：“夫君，你以为我为何一直不提师傅的名字？
不是我不愿见她，而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她是你的正后，是我曾经的师父，也是你过去最重要的人。
如今她归来，我自然要以最恭敬的态度待她。” 她轻轻握住凌不凡的手：“我知道，她心里可能一直有个结，那是我亲手造成的。
但夫君，你不必替我解释，也不必替她解释。
我们都是女人，我理解她，也尊重她。
只要她愿意，我愿意用余生去弥补，哪怕她永远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怪她。”
凌不凡摇头解释：“瑶儿，你……没必要这般，漪儿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人。”
武瑶轻轻摇头：“不是大度，而是清醒。
我若强求她的接纳，那便不是真正的包容。
我只希望，她能慢慢理解我，并非夺你，而是与你相遇，是命运的安排。”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夫君，我不求你只爱我一人，只愿你心中有我一席之地，便已足够。”
“瑶儿……”他低声呢喃，“你可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我用一生来守护？”
武瑶笑了，眼角泛起泪光，却笑得极美：“知道的.....你已经用行动告诉我了。”
“娘子，你永远都是排在我心中的第一位！”凌不凡笑呵呵道。
“对了夫君，此次你回来为何不将宁妹妹带来？还有无双妹妹。”武瑶这才想起什么。
凌不凡苦笑的将大致事情说了一遍，武瑶闻言柳眉微蹙：“刚刚夫君只是提及了一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境地......
黎王可惜了......
到时候江都之行还是让妾身陪夫君去吧！”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天人教大宗师不知道有多少，若是打起来吃亏是绝对的！
“娘子你留着金陵，如果这金陵没有大宗师坐镇我心里还是不安的，天波府的左府主已经去了江都，更何况我如今的实力不差，对上大宗师一点都不虚的！”凌不凡笑却是极为自信！
武瑶却是依旧柳眉微蹙：“此事夫君绝对不能大意......如今你身上的内力已经被彻底融和了吗？”
凌不凡抬手猛然运转！
一股磅礴的气息瞬间散发而出，这股气息连武瑶都感觉到些许危险，不过她却是不惊反喜：“夫君这是将那股力量彻底融汇贯通了吗？？？”
凌不凡苦笑：“七成到八成的样子。”
武瑶美眸一惊：“才七八成？？？
夫君这般实力可已经不是普通大宗师能够抗衡的了，为何才七八成？
难道大宗师之上还有境界吗？”
武瑶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就如今自家夫君的内力而言，几乎可以碾压任何的大宗师了，可这样的实力真的是大宗师可以拥有的吗？
凌不凡摇头：“我也不清楚......在我父皇的记忆中我感觉大宗师应该就是最高的实力了，可他那一战几乎是以一人之力重创三教教主，最后似乎连般若寺的主持都死在了其中......
然而这仅仅是父皇个人的实力，只能说他给我的内力过于庞大了，这压根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全部融和的了的......
更何况这一身内力不仅仅是我父皇的........”
武瑶微微点头：“这般也好，那你与师傅......”
凌不凡点了点头：“不仅漪儿，就连玥迦也是.....漪儿她本身就是炉鼎......
所以我的实力似乎得到了成倍的增长，或许当年的父皇没有在她身上少下功夫......
不仅仅是她，我总感觉在无双身上也发现类似的东西，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其实凌不凡他都是有感觉到的，像双修这种事情似乎在跟烟柔漪以及澹泠雪这些就有很明显的提升，而像春香采薇这些似乎就显得微乎其微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实力的缘故。
可宁邪依身上好像也是如此，但是颜无双明明是个普通女子，但是跟她之后就会有明显的提升......
“夫君实力恢复便好，还有一件事妾身得跟夫君说一下......”说到着，武瑶脸色似乎有些苦涩。
凌不凡摆手：“我知道娘子要说什么，你是想说姬缨的事情，但是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得面对现实.....”
武瑶闻言，美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夫君……你……你都知道了？
我还以为陆姐姐没忍心告诉你.....
小缨她……她其实……”
“我都知道了。”凌不凡深吸一口气，眼中是化不开的痛楚与疲惫，他打断了武瑶的话：“瑶儿，不必再说。
是我……亲手杀了她。
她布了这个局，用最惨烈的方式逼我走上这条路，而我……成了她计划里最后的那把刀.....”
他拿起一缕白发：“这一头华发，便是代价，也是烙印。
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失去了什么，又背负了什么。”
武瑶摇着头，心痛如绞：“不，夫君，这不全是你的错........
小缨她……她太傻了！
她继承了她母亲的偏执......认定这是唯一能成就你的道路……
她或许算尽了一切，唯独没算到你会如此痛苦！
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她明明可以不用死的......”
她将脸深深埋进凌不凡的胸膛：“小缨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能不痛？
可我也知，你心中的痛楚绝不比我少半分。
夫君，莫要再将所有罪责揽于自身。
缨儿求仁得仁，她选择了她的道，而你……你只是在那场她精心编织的噩梦里，做了一个当时你认为唯一的选择。”
凌不凡痛苦闭目，姬缨死曾经的每一个神情，至今仍时常在他梦中浮现。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低声重复着：“可知道并不能让这件事变得容易接受......
瑶儿，我走过的路，早已尸骨累累，其中不乏该死之人，但姬缨……她不该是其中之一。
这份愧疚和沉重，或许将伴我余生，或许这是我应得的，我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
甚至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在为我默默付出......我都不知道......”
武瑶柔声道：“那就带着它！
夫君，带着对缨儿的怀念，带着这份沉重，去完成她希望你完成的事！
去建立一个她希望看到的太平盛世！
而不是让这份痛苦将你压垮！
你若沉溺于自责，才是真正辜负了她最后的牺牲！
她的所作所为是不对，可她的初衷却是好的......”
凌不凡轻轻拭去武瑶脸上的泪痕：“瑶儿.....总是你，在我最彷徨的时候点醒我。”
武瑶破涕为笑：“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啊。
其实夫君你都明白的，只是你将她藏在了心底，这是姬缨自己的选择，我们没办法去改变。
夫君，你不要学小缨，我们夫妻一体，妾身愿意和你一起扛。”
凌不凡松开她，神色已恢复了许多平静：“好了，不说这些了。
说说金陵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朝中可还安稳？”
武瑶也整理了一下情绪，温声道：“朝中虽有杂音，但无大碍，王钰、完颜熊几人尽心竭力，还有就是舒小小这三人。
她们这些天一直都在处理宫中琐事，像一些账目一类都是她们在打理，妾身倒是擅作主张替她们许了个名分，她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为了夫君可谓是日夜操劳，与我第一次见她们，消瘦了不少.....”
“所以这些夫君理应许给她们的，只是她们估计也不太好意思，得你亲自去跟她们说一下，这样她们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得下......
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了，她们皆是心思细腻的女子，想的也就多了......”武瑶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家夫君的表情，似乎怕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而生气。
凌不凡却只是笑了笑：“娘子说得对，只是我向来忙于战事，也是打算一切结束了再说，如今看来我是得找个机会.....”
“嗯.....最好是把婚事早些办了，把姑娘娶进门......”武瑶美眸闪烁了一下。
“娘子，你这算盘都打我脸上来了......”凌不凡失笑摇头，这自家娘子还怪可爱的。
武瑶俏脸一红：“嗯.....也是为了夫君身子考虑，更何况这本就是两情相悦之事，一切以夫君为重.....
咳......此次金陵一战大宗师崔浒被抓，还有李宗安以及你认识的和汇。
本来姐姐的意思是直接处决了，可和汇毕竟是你认识的，李宗安也是，这一切还得夫君决策的好。
崔浒此人......说不定会对天人教有所了解，我会尽快讨到天人教的消息。
若是利用的对我东陵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