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他应该还没有察觉我的意图。”阮小哲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再怎么说，吸血鬼教授也不可能读到他的心思。
独自一人听这门课，就是可以偷懒！
“嗯，要是被发现了，也只会尴尬，不至于危险。”阮小哲心想。
“我问你有没有疑问。”弗拉迪教授慢悠悠地说道，眼神锐利地盯着阮小哲。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吗？”
“当然不行，只能问和课程相关的问题。”
“这不是废话吗？”阮小哲心中翻了个白眼。
阮小哲当然不会问和课程无关的内容，比如咨询如何逃课的方案，但通过这一问一答，他对教授的性格有了更多了解。
对方严格遵守原则，不仅对他人，对自己也一样。
这种类型的教授他见得多了，反而容易应对。
“最难对付的是奥斯校长那种疯子。”
而像弗拉迪教授这样，只要按要求做事，就不会有问题，这有什么难的？
“你真的没有疑问吗？”弗拉迪见对方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
“嗯……”阮小哲陷入了沉思。
该问些什么呢？
教授们总是说“随便问”，但实际问了后常常得到的是“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的冷嘲热讽。
要知道，问问题也是有技巧的。
“还是从基础问题开始吧。”阮小哲暗道。
“训练时不停的旋转宝石，具体是为了什么？”他用充满好奇的眼光看着弗拉迪教授。
虽然是为了应付教授的要求才问的，但他确实也对这点感到疑惑。
旋转这颗宝石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弗拉迪教授对这个问题稍稍皱了皱眉，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你没读过课程名称吗？”
“……”
阮小哲对此并不惊慌，这种反应他见多了。
比如前世：
“教了1+1=2，就要求你解高阶微分方程。解不了？为什么？”
“难道你就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这种问题也好意思问出来？”
……等等。
“是的，课程名称是《基础魔法战斗的反复练习》。但在这儿旋转宝石，和基础魔法战斗有什么具体关联呢？”
“嗯。”弗拉迪教授沉默了。
他像是一尊雕像，静静地站在那里。
阮小哲有些不知所措，这教授怎么像是被人拔了电源一样静止不动？
“教授？”
“稍等一下。”
弗拉迪教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语气平淡地说。
阮小哲只好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阮小哲开始后悔自己提了这个问题。就在他觉得自己不该问的时候，弗拉迪教授终于开口了。
“现在我可以解释了。”
“啊？”
“这个问题太过基础，我在想如何解释。”
“我……”阮小哲被震惊到了。
“他刚才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
“冷静，考虑到对方是教授，这并不算离谱。”
阮小哲在心中努力安慰自己道。
“作用就是，比如，我可以用这支羽毛笔杀了你。”弗拉迪教授缓缓开口，盯着阮小哲。
“……！”
看着对方那面无表情的脸庞，阮小哲吓破了胆，顿时冷汗直冒，他迅速握紧了手中的法杖。
弗拉迪教授看到阮小哲的慌张反应和摆出的战斗姿势，又点点头补充道：
“我收回刚才的话，用羽毛笔确实有些困难。”
但他这一番话，并没有让阮小哲心里有多少安慰。
此刻，就在阮小哲纠结是该逃跑还是叫人时，弗拉迪教授继续说道：
“正如我刚才所说，魔法战斗中最重要的不是高阶法术，而是能击中敌人要害的最基本法术。”
他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后悔，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
“你明白了吗？”
“……不，能再详细解释一下吗？”阮小哲忐忑问道。
“！？”
弗拉迪教授再次陷入了石化状态。
阮小哲心中暗叫糟糕，但事已至此，他决定必须得到答案。
“既然这样，那就一定要问到底。”
片刻后，弗拉迪教授再次开口：
“现在你旋转宝石的训练，是为了控制投射类魔法。你可能已经意识了，同样的‘魔法飞弹’，不同的法师施展出来，效果天差地别。”
“不，我完全没有意识到……”阮小哲忍不住插嘴。
“对战斗不熟练的魔法师在战斗中无法有效施展魔法，战场上的噪音、温度和敌人的杀意会压垮他们。”
“但经过反复训练后，能以身体作为载体施展魔法的魔法师，可以做到这一点。”
然后，弗拉迪教授没有念咒，也没有使用法杖，便直接施展了魔法——魔法飞弹！
这魔法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强，但其实也只是一环魔法，类似光明术。
而且原理也很简单，汇聚魔力，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魔力球，然后朝敌人发射出去。
由于是一环法术，威力并不大，因此有些佣兵们常常争论是“用臂力扔的石头厉害”还是“魔法飞弹厉害”。
但，弗拉迪教授的魔法飞弹瞬间打破了这种偏见！
只见宽敞的教室瞬间变成了银河般的景象！
一时间，数十、数百个魔力宝石纷纷悬浮在半空中，占据了整个空间。
弗拉迪教授轻轻挥动手臂，所有的魔力宝石便在瞬间朝着一个方向射去！
这些宝石，有些运行轨迹是直线，有些运行轨迹是曲线。
有些自身旋转有规律，有些不规律。
有些速度快，有些速度慢。
但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在同一个目标——敌人的要害！
“砰！”
伴随着巨响，魔力球消失了。
阮小哲仿佛看到一个不存在的人被精准击中每个要害，然后倒在一滩血污之中。
弗拉迪教授的魔法操控，简直精确到了极点。
阮小哲第一次意识到，达到极致的精确居然能如此美的不可思议！
“因此，训练的目标就是能像这样自由控制投射类魔法，你现在明白了吗？”弗拉迪教授还是淡淡问。
“是的，谢谢您。”
弗拉迪教授看到阮小哲理解了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放松神情。
如果阮小哲再不明白，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原来教授并不是在偷懒。”阮小哲感到有些愧疚，看来自己之前一直是在误会弗拉迪教授。
他原以为这教授只是开设一门怪课来混工资，毕竟几乎没人来上这门课。
但刚刚仔细听课下来，阮小哲觉得这个训练确实是非常实用的。
魔法并不是只会施展就够了，就像挥剑不等于掌握剑术，学会一个魔法也不意味着真正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