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忡猛地抬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你手握重兵，又得了摄政之位.....”
“还不够。”顾南殇摇头，“杜飞鹏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旧遍布六部。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兄弟二人一时陷入沉默，殿外夜风呜咽，吹得半旧的窗纸簌簌作响。
“那要等到何时？”顾南忡声音嘶哑，“十八年了，皇长兄在天之灵……”
“快了，七日后，杜飞鹏会在别苑举办六十寿宴。”顾南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哥不想去拜访么？”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顾南忡突然想起什么，迟疑道：“你真放不下你的王妃？”
“他是我的人。”顾南殇声音骤然转冷，“二哥再敢动习之分毫……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泽然！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简直，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江山？”看着顾南殇离开沈背影，顾南忡突然喊道。
顾南殇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二哥，你从来不懂。”
“什么
“这江山，”顾南殇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要。习之，我也要。若有人非要逼我选择！”
他侧首，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付出的代价，会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良久，顾南忡长叹一声：“罢了……如今我也管不了你了，只是你如果没有子嗣这位置你如何坐的稳？”
“父皇和大臣们也绝不会允许北沧的储君没有继承人！”
“那又如何？”顾南殇转身，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二哥以为，我会在乎那些老顽固的想法？”
顾南忡急切地上前一步：“可朝堂上……”
“朝堂？”顾南殇冷笑打断，“待我肃清朝堂，还有谁敢置喙？至于子嗣……”
殿外忽起一阵寒风，吹得顾南殇的玄色蟒袍猎猎作响。
“小九与简家丫头的婚事，我已经安排好了。”顾南殇的声音在风中格外清晰，“他们生的第一个男孩，会过继到我和习之名下。”
顾南忡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你竟敢……”
“有何不敢？”
顾南忡踉跄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上殿柱：“父皇绝不会同意……”
“他同不同意，重要吗？”顾南殇突然大笑，笑声中透着刺骨的寒意：“二哥我希望明天开始雍王府能清净一些，因为习之不喜！”
月光下，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惊疑不定。
顾南忡喉结滚动，声音发紧：“泽然，你……你都知道？”
“二哥是想让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处理干净？”
顾南忡脸色瞬间惨白，他太了解这个弟弟的手段了。
“我明天就把人撤走。”面对惹怒了直接出手的顾南殇，再多的谋算，都是空的。
顾南殇缓步走近，他抬手为兄长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十分温柔：“二哥，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顾南忡浑身发冷：“若再有下次，那些眼线的脑袋，我会一个不落地送回端王府。”
殿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顾南殇收回手，转身走向殿门：“明日午时前，我要看到结果。”
顾南忡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突然喊道：“你就这么信那个简直？万一他是……”
顾南殇脚步未停，声音随风飘来：“若是他想，顾南殇的命可以是他的！”
顾南忡呆立原地，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才颓然滑坐在地。
果然他还是低估了简直在顾南殇心里的地位，现在为时已晚，简直不但他不能杀，怕还要暗中护着，不能让他受伤，否则顾南殇怕是会一并的全算给端王府。
雍王府内，简直披衣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卷书册。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浅笑：“殿下回来了？”
顾南殇挥手示意雷泽退下，大步走到简直身前，俯身将他打横抱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在等殿下。”简直顺势环住他的脖颈，目光扫过他袖口沾染的尘埃，“去见谁了？”
顾南殇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指尖抚过他微凉的唇瓣：“吃醋了？”
简直挑眉：“嗯，殿下真是去见了美人？”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不是美人，是二哥！”
“他可曾说了什么？”简直心中一怔，生怕被顾南殇察觉了当初顾南忡为难于他的事情来。
“怎么宝贝儿有事瞒着我？”顾南殇明知故问。
“殿下手眼通天，我能瞒你什么！”简直往顾南殇怀里一靠，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声音里带着困意，听起来竟有些软软的。
顾南殇突然将人压进锦被，鼻尖相抵，他的唇顺着颈线游移，声音含糊不清，“二哥说……要我多纳几个侧妃，好开枝散叶。”
被他撩拨得气息紊乱的简直，突然呼吸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殿下应下了？”
“你说呢？”顾南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简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被倔强取代：“殿下是雍王，三妻四妾也是……”
话未说完，顾南殇已经封住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简直被吻得喘不过气，直到眼角泛起水光才被放开。
“我对你如何，你会不知？”顾南殇声音带着暗哑，“这世上除了习之，我谁也不要！”
“等小九与星落成婚后，他们的第一个男孩，会是我们雍王府的世子。”
简直震惊地睁大眼：\"这..….对他们不公平！”
顾南殇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描摹着简直的眉眼：“怎么？王妃不满意？那……”他忽然压低声音，热气喷洒在简直耳畔，“我们也可以自己努力……”
简直被他这句话惊得瞪大眼：“殿下，胡说什么......”
顾南殇也不答话，伸手扯落帐幔，遮住一室春光。
窗外，圆月躲进云层，似也羞于见证这缠绵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