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耸耸肩：“是有疑点，但我更偏向于前者。
许泷烟没保住她。”
“是吗……”梁语嘴上不置可否。
回忆了一下和文洃鸣短暂的接触又觉得梁宿说的不无道理。文洃鸣是那种典型在爱里长大的人，所以她不卑不亢，开朗热情。
看微博也能看出来，她很热爱生活。
梁语叹了口气，多少有点惋惜。
梁宿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其实现在还有一个疑点。
许泷烟是警方认定的嫌疑人。
虽然姚局长没有明说原因，但原因我们都心里有数。她公布了通过自杀召唤婴灵的办法。
但她的微博里没有相关内容……”
说到这里梁宿顿了顿。
就华国这几年的情况，确实不可能明目张胆发布相关内容。
唯一比较可疑的是一个群。
说是受害者交流群，但点链接的时候进不去，只会弹出一句话：绝望的时候看看画吧，画作会给你答案。
可这更像是群聊被ban之后自动生成的标语。
好像没什么能暗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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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链接退出，恰好看到许泷烟和酒没有改过的微博个人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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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支持梁宿妹妹，点击 @不是文徽明 跳转吃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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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心中一动。
梁语有了点兴趣凑过来：“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提过文洃鸣……”
两人相视一笑，顺着简介点进了文洃鸣的微博界面。
跳出来的是她的置顶微博。
也是她的最后一条微博。
那是一系列画。
八张，都是童话主题。
梁宿、梁语对视一眼，一张一张细细查看。
最终两人被最后一张图吸引——一只夜莺被荆棘刺穿喉咙却依旧张着嘴高歌，血顺着羽毛往下流，染红下方的白色玫瑰和纯白的模糊人影。
人影的头歪着，上方留下的残血在它的脖颈留下一道红痕。
像割喉的伤口。
“夜莺与玫瑰？”这种经典无限流副本原型她认起来毫无压力。
这确实是童话故事。
但和其它画对应的童话故事相比，这故事略显沉重。
——为爱付出生命的夜莺，凝结血泪和真心的玫瑰，践踏玫瑰的男人。
倒是和现实的事件对上了。
这绝不是巧合。
梁语皱着眉，扫了眼这张图大得离谱的像素：“放大看看吧。”
“好。”
然后，不出意料，她们在画里玫瑰花心的部分看到了想要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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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穿喉咙，呼唤它们的名字。
直到它们重新听到你的声音，带着你的怨念杀死它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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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这儿……”梁宿点开评论区。
按时间排序，有不少新增留言，无一例外是“绝望的时候看看画吧，画作会给你答案”，或者“它会听到我的声音”。
毫无疑问。
那段话就是召唤婴灵的方法。
评论区的留言则更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暗号。
“是她……”梁语沉吟片刻点开了文洃鸣账号的相册，找到那幅画。
从微博相册给的初次发布时间看，这画至少已经画好小半年了，而且从微博相册翻出最开始发的图里也有那些藏在花心里的文字。
所以她早就知道召唤婴灵的方法，早就在往外传播？
还是……
还是她，她们的计划就是如此？
提前策划，所以提前做好暗藏玄机的画，让它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出现得不突兀也不引人注意。
这只是一张早早发布的画。
评论区有人发现这段话也只当是画师二次创作的彩蛋。
即便现在翻出来也也只会被当成巧合。
毕竟这个时间点太早了。
早到婴灵弑父这一系列案子的第一案都还没有发生。
而且……
不管是几乎全无交集的微博，还是文洃鸣和许泷烟这两个名字，除警察外，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她们是姐妹。
也正因如此她们才能争取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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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夜莺啼血。
让无从纾解的痛苦、仇怨烧成业火。
让死亡愈演愈烈。
直到所有人听见她们的声音，看见他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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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语有些感慨：“原来如此……”
“我们在警局的提议也算帮了大忙了，”梁宿接了句，喝掉最后一口奶茶也陷入沉思，“也不知道她们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从接触过我们几次后就猜到她们计划的最后一环会由我们推动。”
头顶的空调嗡嗡作响。
冷风对着头吹得久了还是会有点凉的。
梁语这么想着，挪了挪，离梁宿更近：“不管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是不是知道……
我还是更好奇文洃鸣为什么自杀。”
“不，你纠结的不是这个。”
梁语一愣。
梁宿笑了笑，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抚：“其实她为什么自杀已经不重要了。左不过是’为了计划死’，或者’为了对方死’。”
“是啊，重要的是她们的声音确实被听到了。文洃鸣也明显不是许泷烟的弃子，”梁语有一些释然，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她们关系很好，不然不会一起计划这种件事。”
准确地说……
梁语心里充斥着不安。
她还不能清楚的分析出这种不安的来源。
但梁宿可以：“李棠和李蒂。
许泷烟和文洃鸣。
她们最后的结局是生离死别。
再加上燕送舟和燕留风，虽然现在还没出事，但在我们看到的记忆碎片里，有个老和尚预言了，他们两人中必定是一生一死。
所以。
你在怕我们最后也是这样的结局。”
梁语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梁宿一眼。
“我当你默认了？”
“……”
“我们不会那样的。”
梁语叹了口气：“谁又说得准呢？
姐姐，她们不想对方死。
她们肯定也为此努力过。
就像现在燕送舟和燕留风一样，他们之所以吵架就是因为他们都不想让对方死。
可最后，谁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也……”
“大家都一样，”梁宿出言打断梁语，“不希望对方死，但又可以为对方去死。”
即便说再多次活着的人更痛苦。
事到临头，又有谁会不想让自己重要的人活下去呢？
“姐姐……
如果最后我们也只能阴阳相隔，不管是我，还是你，都可以做完对方想要我们的计划。
也肯定可以活下去。
但我不想我们吵架，也不想我们闹成燕留风他们那样。
我们现在就约定好不要吵架，就算吵架了也要原谅对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