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很清楚当前情况的鸠跑到了桂茗月面前，小心地蹲下确认了一下对方的存活状态
嘶...快死了
来不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她的命吊住
“桂茗月？桂茗月？”鸠利索地轻拍了几下桂茗月的脸，看着她的反应
没有反应，看上去应该是昏死了
她于是一把把插在桂茗月手臂上的长武士刀拔了下来
桂茗月的身体向下坐倒了下去，似乎刚才一直都是被刀尖钉在墙上的
血液随着刚刚被创造出来的新伤口慢慢地渗出，但很快就被又一股血流堵住了
鸠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血倒在了伤口上
血流在桂茗月的胳膊上聚集，接着快速地结痂，把伤口封得严严实实
不过还没到放松的时候，现在她还需要检查对方的其他生理体征，确认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之后再把她带到医院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墙上，但是作为一名接了委托的收尾人，肯定是要尽可能保障雇主的安全的
即使把刀拔了出来，桂茗月的右手也仍然紧紧地握着刀柄
鸠有些疑惑地瞟了她的手一眼，然后便俯下身去听桂茗月的心跳
然而，她却听到了人声——
“殷红迷雾...小姐？”
鸠一惊，直起身子来，看向不知何时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的桂茗月：“咦？你居然还能说话吗？”
“不管出了什么事，”鸠紧接着便准备把桂茗月扶起来：“先和我出去找医院吧，你现在状态很差哦”
桂茗月的脸色惨白，明显已经算是死人的颜色了，现在能说话在鸠眼里可以算是奇迹
不过也是好事嘛，至少说明她确实不会立刻死掉
然而，桂茗月却用力但无力地推开了鸠的手
她接下来的话让鸠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要管我，快点离开这里”
“或者，如果你愿意，杀了我也好”
“哈？”鸠大跌眼镜，皱着眉歪头：“你是不是失血脑子不够用了？你现在快死了，然后又让我把你杀了？”
说完，鸠便当对方只是神志不清，打算强行上前把她扶起来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迎面而来的一记竖劈
鸠瞳孔一缩，向侧面闪开了这记袭击
“你怎么了？”鸠谨慎地后退了一步，对桂茗月说
按理说，现在状态的对方是不可能做到刚才利索的攻击的
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情况？
而此时，桂茗月已经双手握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已无力控制我自己，”桂茗月的头仍然无力地下垂着，发出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斩月的戾气”
话还没说完，桂茗月便一个摇晃，以一个十分诡异的步伐快速靠近了鸠
转眼间，刀刃便再次砍到了眼前
鸠很快反应了过来，果断地将手向上一划，用出现在手中的长刀格挡住了这次挥砍
紧接着又是一次攻击
“本来，在我死后，斩月便无法再作祟，”桂茗月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感情了：“但我现在一息尚存，斩月便能借我之身作恶杀人”
“啧，”鸠后跳躲过了这一刀，然后被迫挥刀格挡住了朝她脖颈而去的下一刀
桂茗月继续说话，将他们进入巷子以后的事情慢慢地全都告诉了鸠
在刀光剑影和闪转腾挪之中，鸠渐渐地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拖住斩月，”桂茗月接着说：“你是特色，你比我强，不管是直接杀死我，还是拖死我，斩月都将无能为力”
又是一刀直刺，这一刀比之前的几刀都要凶险，是几乎没有考虑后续的防守的进攻，像是要和她换命
鸠肯定不愿换命，先是双手握刀将刀尖稍微砍偏，然后努力向另一边躲闪
啊哦，没闪过去
刀尖最终还是刺入了鸠的身体，而这把刀带给她的痛感几乎要比子弹还强
靠，不仅有撕裂的感觉，伤口周围还凉飕飕的，就像是塞了冰块一样
看来这把斩月同时还有相当可观的邪门类的攻击效果
鸠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腹部用力，用ego将伤口周围的肌肉绞紧，把斩月在自己体内“拉住”
她能感觉到这把刀在不断向后或者向前用力，试图拔出或者贯穿，但是只是让她很疼而已
但是这种感觉也非常不好受啊！又冰又凉，就像是要把周围组织的生命抽干一样！
鸠紧紧地咬住牙，收起长刀，双手向前，抓住了桂茗月握刀的手
她其实已经想到办法了——
既然桂茗月失控的原因是这把邪门的刀，那她就把它从她手里弄下来！
然后，掰了几下对方的指头，她却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
拔不动
斩月就像是粘在了桂茗月的手上一样，就算用两只手掰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可是腹部的刺痛已经快要让她受不了了
“殷红迷雾，你干什么？”桂茗月的声音仍然没有感情，但是鸠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听出来一丝疑惑：“你，如果受伤，就想办法跑”
鸠低着头，看到了桂茗月没有表情的脸上的泪痕，以及她似乎在努力尝试睁开的眼睛
“你给了我钱，我不能让你这么死，”鸠的表情十分严肃，即使她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她的双手紧紧包着桂茗月握着刀的手
她在努力想办法
这把刀果然邪门，比起桃李中学的那把一看就很通人性的零花差远了
就像是一个只会不断向外表达诉求的巨婴，而且它的诉求还非常无理
“杀”？就这一个字，就值得它有这么大的执念？
鸠也听到了
斩月刺进她身体里的瞬间，她也听到了那些盘绕在脑中的怒吼——
“杀！全都杀掉！”
“杀！一个不留！”
“杀！杀！！杀！！！”
“杀来杀去的，就不觉得腻吗？”鸠咬着牙，狠狠地盯着穿透了自己身体的这把武士刀：
“反正我早就腻到不行了！”
紧接着，鸠握着桂茗月的手突然用力
“嚓...嚓...嚓...”低沉的摩擦和溶解声在两人交叠的双手之间响起，似乎有什么渗入了手指之间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