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夕这边正琢磨着该从哪儿入手时，青龙回来了。
“主人，我仔细打探过，那些人，只记得三年前的事情。至于三年后，甚至前一天发生的事情，他们全然不记得。”
甚至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姜元夕小脸微微蹙起，脸上写满不高兴。
青龙走后，姜元夕烦躁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到底是谁！”
“出来，看我不干死你！”姜元夕怒吼。
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
这么多年，姜元夕头一次感到无力，以前出了事，最起码有什么线索。
可现在，魔族，妖族，天界，鬼界，人间，全都被这东西算计了。
若是不及时处理，姜元夕有预感，现在只是玉州，要不了几日，整个御风，乃至人间，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偏生姜元夕还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姜元夕能感觉到，对方在对所有人下手。
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限制了，导致他只能一步步将这些人同化。
没错，就是同化。
逐步同化所有人，让他们为背后之人办事。
这是姜元夕目前想到的唯一结果。
不过这人要通过这种方式做什么，姜元夕委实没看出来。
“出去走走！”
姜元夕实在想不起来，决定出去再观察观察。
白天玉州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之下，似乎没人被最近的事情影响到。
只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姜元夕出行，青龙注视着周围。
“主人，咱们要去玉州通判家里瞧上一眼吗？”青龙建议。
“不必。”姜元夕回答，“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想到什么，姜元夕突然顿住。
“不过，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查探。”
玉州通判府。
宅门紧闭，不过，院内倒是另一番光景。
妇女的笑声，孩童的嬉笑打闹隔着围墙都能听到。
“来人！”穿着土黄色衣袍的少年轻叩房门。
门童打开门，面带戒备。
“你是何人！”
化身少年的姜元夕掏出手中的官印：“我是隔壁州县的通判，快去禀告樊大人，我有钥匙相商。”
门童看了姜元夕手中的官印一眼，而后关上门，没过多久，院内匆匆响起脚步声。
大门打开，依旧是打开一个小角。
“进来吧。”
姜元夕费力从这点儿缝隙挤进去。
有病啊，好好地大门，开个角。
姜元夕心里暗骂。
门童走到前头，姜元夕跟在身后。
院内一副热闹景象，只要姜元夕转过头，就会看到，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元夕淡定的跟着门童，忽略身后几十道视线。
“大人，人到了。”
“进来吧。”屋内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姜元夕用余光朝身后看了眼，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后，唇角微勾，几步走了进去。
“樊大人。”姜元夕礼貌行礼。
樊昌脸上的呆滞顿时恢复如常。
他笑着朝姜元夕走过来行礼：“原来是齐大人。”
“快坐，来人，上茶。”樊昌指挥下人。
没过多久，一杯茶端上来。
桌上的茶冒着热气，可只有姜元夕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想罢了。
真正的茶杯中，什么都没有。
但姜元夕依旧端起来，放到唇边吹了吹，没有触碰到茶杯中冒出的热气。
放下茶杯，姜元夕直入正题：“樊大人，我这次来，有要事找你商量。”
樊昌顿了顿：“什么事？”
姜元夕：“我们州县最近丢了不少人，而且，有些回来后，全然不知那些天发生了什么。”
姜元夕装作苦恼的样子：“要是让陛下发现，这可怎么是好。”
闻言，座上的樊昌眼中划过一道金光。
“哦？还有这等事？”他面带惊讶。
姜元夕看着对方的眼睛。
暗道：到底是假的，正常人可不止会惊讶啊。
......
从樊昌府内出来，姜元夕走到一处拐角。
青龙早在原地候着她。
“主人，怎么样？”
姜元夕冷笑一声：“不过是镜中花而已。”
镜中花？
这么说，一切都是假的？
来之前，姜元夕看过樊昌的生平。
此人最是忠君，断然做不出欺君罔上的事情。可方才，樊昌竟然说，帮着他将此事隐瞒下来。
要知道在御风，丢失人口可是一件大事。
而且，方才的樊昌总让姜元夕有种感觉。
他好像被什么人操控似的，回答的话，漏洞百出，整个樊府都透露着一股古怪的气息。
青龙：“主人，今夜我继续盯着这里。”
姜元夕顿了顿：“不用，我们先回去。”
姜元夕走后，樊府继续恢复方才的热闹。
不过，上头的樊昌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只时不时眨着的眼睛，能看出他还活着。
夜晚，姜元夕正准备睡下。
朱雀从窗户外头飞进来。
“主人。”
“朱雀，你怎么回来了？”姜元夕惊讶。
朱雀着急：“主人，我有要事禀报，无伤他，他不对劲，和那些人一样。”
姜元夕瞬间明白了。
难怪这些日子，无伤不给朱雀写信。
朱雀继续道：“无伤昨日突然挣扎着，说，说这一切，都是天道的计谋。”
姜元夕猛地转过身。
“你再说一遍？”
“他说，这是天道做的。”朱雀重复一遍。
下一刻，朱雀骤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的冷冽。她极力控制住运转朱雀神火的欲望，因为她知道，主人真的生气了。
“主人，要是那位，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元夕紧紧攥着拳头。
“你先回去，不要打草惊蛇。无伤有事，你先主持大局。”
朱雀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
“是！”
朱雀离开后，姜元夕一手拍在桌子上。
木桌应声而碎，什么渣子都没剩下。
此刻，姜元夕终于想明白了。
天道控制万民，只有他能做到让几族悄无声息的消失，再悄无声息的回来。
是她蠢，竟然没想到这层。
“青龙！”
下一刻，青龙出现在姜元夕面前。
“主人！”
“收拾好东西，我们去天界。”
青龙愣了愣，“可是主人，玉州？”
“不用管！”
既然是天道，她就算再怎么救，也阻拦不了。
毕竟，那可是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