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焱猜不到奥托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他只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自己都没办法安心下来了。
奥托每次都能一声不响地搞出什么大动静，像是完全抛开了天命主教的身份，只作为一个纯粹的研究员来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
星焱能够感受出来奥托放松的心态，这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令人不禁怀疑他究竟哪儿来的底气，而且不光如此，他甚至在隐隐淡化天命主教的职位，下放权力，和德丽莎现在一模一样。
不愧是一脉相承。
“现在还不到关键的时候，经营了五百年的天命应该是他最有底气的牌，那个老东西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神治的社会离不开神谕的指引，可这里是神禁之地，不是哪家神明的后花园，他能够如此的肆无忌惮，也就说明……”
“他拥有直接觐见【秩序】的手段。”
一想到这里，星焱就变得头疼了起来，不再公正的【秩序】，自私的主教，他们要是联系起来，世界未来的命运都不知道会变得如何。
他和奥托的立场并不统一，只是如今的天命需要奥托，再加上时机尚未成熟，这只活了五百年的老狐狸也不介意跟他虚与委蛇。
【秩序】也是够奇葩，对自己的令使放养，反而对一个没什么潜力的老东西照顾有加，甚至还给了他直接觐见的能力。
相较而言，【毁灭】从一开始就选择放养的态度倒是让他接受的来，【毁灭】无需宠溺，无需仁慈，平等地毁灭着世间万物，甚至包括其权柄的代行者，直至将整条命途都彻底毁灭。
【毁灭】的进化方式是不断的自我毁灭，星焱可不敢随便开一场豪赌，但从一开始就拥有双命途的他并没有发挥出自身的优势，甚至被后来者反超。
【起源】能发挥出的力量取决于塞壬的恢复速度，这无关乎意志，但【毁灭】不同，只要对自己狠一点，富贵险中求就不是幻梦。
星焱不禁回想起了塞壬登神时的最后一幕，那份赴死的决心，为了救世不惜毁灭自我的意志，而如今也不过短短三十载，自己却难以重拾那份不顾一切的心境。
有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一把年纪了。
“要动真格的了吗？”
克苏鲁，蚩尤，两个家伙单独拎出来都是不让人省心的货，更别说还有那三个混沌少女在月球上虎视眈眈，这次的行动他们也肯定不会错过。
世界壁垒被封锁，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星焱叹了口气，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外面，地球上能够让他发疯的地方可不多，考虑危害最小化，最合适的地方只有已经沦陷的非洲，再者就是大海了。
而画面来到南海上空时，星焱挣扎着取出了羽渡尘，平静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狂躁了起来，他正在解除自我的枷锁，那股被【毁灭】所影响的破坏欲，当【毁灭】的暴虐气息在海面上扩散时，赤红色的莲花也从天空飘落。
“哈哈……”
“哈哈哈哈——！”
令人闻风丧胆的狞笑声在南海上空响起，此刻飘浮在这里的并非天命神州分部的分部长，而是一头只知道毁灭的怪兽。
而往常在这种时候，塞壬都会主动帮助他压制这股冲动，可现在，按照星焱的要求，她只能用自己的力量辐射着整片海洋，避免被【毁灭】的怪兽彻底撕裂。
尤其是，那朵海面上漂浮的紫金色宝莲，她还要分出部分力量来保护莲花的外壳，使其不至于被【毁灭】蛮横的力道给充爆。
接下来就是消耗战了，看看是【毁灭】的令使率先恢复冷静，还是【起源】的核心率先枯竭。
……
天命总部，以及圣芙蕾雅内部，几道视线纷纷投向了这边，有人带着疑惑，有人带着谨慎，而更有甚者带着欣喜。
“早该这样了，老朋友。”
奥托面朝向东南渐渐升起的不祥鬼月，高举着美酒敬了一杯，直到现在，恩主预示中的画面仍旧都对上了，人类想要从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中博取一线生机，任何条件都不可或缺。
“我们行践于寰宇命途的前沿，无需克制己身，因为这是对祂们的不敬。”
而圣芙蕾雅这边，芙拉，诺尔还有维纳斯都是一副凝重的脸色，那边的【毁灭】气息太过浓郁，仍旧影响到了圣芙蕾雅的学员们。
再看看擂台上，原本只是点到为止的擂台赛，现在都变成血流不止的实战了，还是维纳斯弄了一层净化结界出来，否则的话今天过后，这些打擂台的学员们都得躺板板。
“那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擂台赛依旧照常，芙拉没有去管南海那边的动静，他只感觉到了【毁灭】的气息，并没有暗能的杂碎出现，也就是说搞成这样单纯是那家伙在发神经。
“嗯……好奇怪，人家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好生气。”
那种毁灭的冲动感依旧没有完全消散，只是大家现在的理智占据了上风而已，张切能够克制自己。
“我也是，有那么一会儿，我突然好想把老弟你揍一顿。”
不光只是说说而已，西琳还有模有样地捏了捏拳头，而芙拉也能够感受的出来，西琳并没有说谎。
捡回来一条命啊。
如此想着，芙拉暗暗抹了下冷汗，这才真正知道神权对于凡人们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这场擂台赛，本就是用来发泄学员们在学园祭里尚未消耗殆尽的精力，在上课的时兴奋得返祖可不好，死气沉沉的影响同样不好，所以才需要这样稍加平衡。
至于积分，那只是这场擂台赛的彩头罢了。
当然，弄出来的这点动静影响自然不可能这么小，几乎整个神州南部地区都没能躲过去，天命总部给出的应对方法是将人群聚集到教堂中去，以【秩序】的仪威来阻挡【毁灭】的气息。
甚至连那些陷入睡梦中的人们，比如德丽莎和小澪，在【毁灭】的刺激下都惊醒了过来，然后越看对方越不顺眼，差一点打起来。
“哼，多说无益，来看看比赛的最终结果吧。”
德丽莎还没忘记赌约的事情，她可是风度翩翩的圣芙蕾雅学园长大人，不能因为一点事情就大打出手的。
“看就看，反正，最后会拿到这张温泉体验券的人一定是我。”
而当她们打开圣芙蕾雅官方论坛时，投票的最终结果已经分晓，小澪账号上收到的差评最多，也就是德丽莎写出来的扣分扫大街的规则遭到了最多人的吐槽。
反正是用对方的身份互发的，这样一来不仅扫了对方的名声，还赢得了和爱人共享温泉的机会。
一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