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寂喉结缓慢的滑动了一下，抓住苏妙的手，双眼炽热盯着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底莫名感觉到有种舒畅感。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的感觉是陌生的，但陌生中又透着让他想深陷其中的诱惑。
他也不奢望苏妙现在就能应下。
但他知道，从她主动进入他屋子的那一夜开始，她就注定逃不掉了。
沈长寂可以感觉到苏妙的心跳很快，虽然没有说话，但起码……她的沉默就透露了她内心的矛盾。
光是这一点，足以证明她其实对他是有一丝喜欢的。
沈长寂莫名又有了信心。
他深眸透着侵略性，让苏妙无法忽视，刹那间，她的睫毛像被烫到一般战栗。
为了避免苏妙下一句蹦出不好的话，沈长寂继续拿过糕点喂她。
苏妙：“我自己可以拿。”
沈长寂：“多吃点，都瘦了。”
听到这话，苏妙皱了皱眉头。
她哪里瘦了？
苏妙深呼吸了一口气，淡声道：“……沈长寂，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喜欢的不是我，只是我身子？
又或者是你享受过往那些日子，现如今我没有那样对你了，然后让你有些不适应……”
虽然这话听起来不悦耳，但也算是问到了根本。
沈长寂：“苏妙，在你心里面我是一个分不清感情的人？”
苏妙：“……”
难道不是吗？
起初她也是打定他没有接触过姑娘的心理靠近，所以……她才想到他所谓的喜欢，或许只是对她身子感兴趣。
当然，这些话苏妙没有说出来。
沈长寂看着苏妙沉默，冷嗤了声。
“我若是这么肤浅，今日你坐的就不是马车了，怕是现如今还起不了身子。”
沈长寂嗓音沉沉，眸色暗了几息。
苏妙头皮一紧，双手双脚都被他禁锢死死的，近到她能感觉沈长寂滚烫的呼吸荡漾在她耳畔。
若有若无、却挠人心痒。
“或许你喜欢我更劣性一些？妹妹？”
男人炙热呼吸绕在苏妙耳边，沙哑的嗓音，融合着风吹进了她的心尖。
苏妙呼吸一滞，心跳仿佛停了一拍，她目光有些发虚。
之前碰上沈长寂的时候，一向都是她运筹帷幄。
但是现如今……不一样了。
“妹妹”两个字从他嘴里面说出就变了个味，空气之中萦绕着暧昧气氛。
她之前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沈长寂是这样模样的……
……
与此同时，国公府里头，沈老爷子收到下人的回禀，脸色算不上很好。
“逆子！他这是想忤逆我？”
他被气得敲动了好几下手中的拐杖，眼中透着不悦。
“大公子那边说一切都不用老爷顾虑太多，老爷只要好好养身子即可。”
“老夫还没有死呢！”
若当年早知这个苏妙是祸害，他就不会同意救济接近国公府！
她那样身份的人，又怎么配得上沈长寂？
就连做个妾，都要好好考虑的情况，更何况沈长寂想娶她做正室！
“就算老夫愿意退一步，那族人会允许他这般胡闹吗？简直岂有此理！胆大妄为！”
沈老爷子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这个好大儿会以大局为重。
谁料到他因为一个女子就成了这个模样，简直颠覆了他对沈长寂的认识。
“你让母亲赶紧为那苏丫头选一户好人家，等柳家那事情结束，就把她嫁出去！”沈老爷子皱着眉头吩咐。
苏妙越是能让沈长寂深陷，那么他越是要把人赶紧送走！
他们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在沈长寂身上培养，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子，乱了大局关系。
沈老爷子说完这些话，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整个人虚躺在床榻上，大口呼吸。
……
苏妙已经到章水城了。
因为发现那片墓地被烧毁之后，苏妙就把消息告诉了莫霖。
莫霖毫不犹豫让人过来弄了新的。
苏妙看着木牌上面刻着“裴煜”这个名字，眼眶微微泛红。
“哥哥，我回来了……柳娇娇已经被抓住了，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她的心情就十分压抑。
特别是看到那熟悉的名字，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些快乐的日子。
只是可惜了。
沈长寂站在苏妙身后，看着她像呵护珍宝那样抚上裴煜的牌位，眸色深了深。
苏妙像小时候那样，旁若无人的对着牌位说着最近发生的开心事。
那种感觉好似裴煜还在，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凉风吹过，苏妙耳边拢不住的发丝被吹乱。
她素面朝天，淡色裙衫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子，下一秒仿佛风就要把她带走。
苏妙自言自语，回答她只有偶尔鸟叫声和风声。
她念的人……早已不在。
虽然苏妙是笑着喊哥哥，但眼中透着的却是苦涩。
沈长寂看着她被悲伤吞没，心脏传来真切的刺痛。
“苏妙……”
他喊出来的时候，嗓音有点干涩。
苏妙没有应，还在自言自语。
“哥哥，你之前说我总是把草药记混，现如今的我已经不急混了，还有好多好多……我都有在认真学。”
她现如今能耐不一样了，但裴煜永远看不到了。
苏妙在裴煜木牌旁待了多久，沈长寂就在她身后，陪着她站了多久。
直到半个时辰过后，苏妙才慢慢缓过来。
因为跪的太久了，苏妙起身的时候，脚有些站不稳。
沈长寂眼疾手快在身后搂住了她，那温热的泪水恰好滴在了他肩窝上，灼的他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