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丞相则一脸失望的看着宋氏。
姜璃看笑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若是从前宋氏怕也就答应了。
可姜玉妍早已经将她的身份和宋氏和盘托出，宋氏心里压着口气，怎会被他们母子二人拿捏。
宋氏轻飘飘说道，“既然婆母执意如此，那这掌家之权倒不如还给婆母？日后婆母有何主意也不必问过我的意见。”
“好好好，你可是你自己说的！”老太太气极反笑，“我儿就是太过于娇纵你，让你养成这般性子！”
“婉儿……你。”姜丞相一脸难受，似乎他成了受害者一般。
宋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忽的觉得自己心中竟泛起一丝恶心。
“夫君不必再说，日后这掌家之事还是交给母亲，我累了，先告退。”
宋氏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老太太整日穿的用的都要精细且贵的，姜禹成日拿着昂贵的礼物维持朝中关系，他虽已是丞相，却依旧改不了那谄媚的性子。
两人从来不管府中开销，只会心安理得的大手大脚花钱。
她打理府中事务，还要操持外边铺子营生，若真靠着姜禹那些俸禄，一家人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累了半辈子，养的女儿是他的私生女，自己的女儿被丢在荒山野岭。
妈的，干鸡毛！
姜禹：“婉儿……唉。”
姜丞相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坐在木椅上捶着头，像是十分无力。
“又装上了？”姜璃挑眉看着他。
“其实姜大人心中高兴的不得了吧？那孩子真是老宅的？”
姜丞相身子猛的一僵，眼眸彻底冷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没想到姜大人多才多艺，变脸这技术也是炉火纯青。”姜璃吊儿郎当戏谑的看着他，“我说什么，姜大人心里明白。”
姜禹心中一惊，那些事情他做的十分隐秘，除了他和母亲无人知晓，姜璃……
“逆女！”他仰起手就想一巴掌打过去。
姜璃侧身一闪，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啧啧，急了？”
“老爷，夫人将库房钥匙和家印送过来了。”管家走了进来。
姜禹看着托盘里东西，眼神冰冷，“真是越发刁钻！”
“既然如此，那就如她所愿，真以为这家没了她不行？”
姜璃好笑的看着他，“确实不行，没有母亲你只是个五品官员，何至于坐上丞相之位？”
屋子里一堆人一脸惊恐看着姜璃。
姜禹：？
“孽障，孽障！”
“我说的可是事实，怎就成了孽障？姜大人放心，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姜璃潇洒扭头。
“吃软饭还不让人说，小气鬼。”他声音虽小，但屋子里众人都听的见。
老太太更是气的脸色扭曲，“打，打死她！”
姜禹猛的深吸一口气，盯着姜璃的背影，眼神淬毒。
很快，很快宋家便会彻底消失，他只需要把他和清清的孩子接回府中，待到宋家彻底失势，他绝对要让宋氏跪着求他。
至于这个孽障，随便丢出去自生自灭，一个女人没有家族的支撑，看她怎么活的下去！
他看够了宋家的脸色，看够了宋氏那副高贵的模样，还有这个逆女！竟敢当众戳他心窝子！
他目光瞥向管家，管家微愣，随即将头伸了过去。
姜禹低头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跪在角落的林氏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儿子无能，这几日家中一切事物还劳烦母亲操心。”姜禹走到老太太床边，“今晚我就带青云过来。”
老太太一听，心中的气倒是散了许多。
那孩子她也有一年不曾见过，实在想念的紧。
她神色复杂，欲要开口。
“母亲放心。”
宋家，已经不成气候。
……
姜璃一回房间，便看到两个蹲在她门口，两手撑着脑袋，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姜鹤和姜玉妍一见到她便极其起身，小跑过去。
“阿姐。”姜玉妍眼睛一亮，脸上带着羞涩。
“妹……”姜鹤也跑了过来。
两人一高一矮，表情却像极了小狗，若有尾巴，怕是已经转了起来。
“好了？”姜璃笑看着姜玉妍。
姜玉妍点头，甜甜一笑，露出脸上两个好看的酒窝。
“笑着多好看，别整天板着个脸。”姜璃捏了捏她的脸蛋。
想着她似乎有洁癖来着，一脸歉意，拿出手帕，为她擦拭。
姜玉妍小脸红扑扑，眼睛一眨不眨。
“阿姐，我不怕脏。”
她只是觉得自己脏。
眼神瞥到姜璃发间的莲花簪子，她眼底绽放出一圈圈涟漪，心中雀跃。
“我刚听说，父亲要收养孩子。”姜玉妍抿着唇。
“说是老宅的，其实就是他自己的，阿姐不知，父亲在外头还有好几个孩子，我也不敢和母亲说，怕她伤心难过。”
“啪嗒……”门外，宋氏提着的竹篮掉落在地。
姜玉妍猛然回头，“阿，阿姐……母……母亲！”
姜璃叹气。
她是真没想到姜玉妍能反的这么彻底。
宋氏颤抖着身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姜璃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宋氏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亲耳听说，还是觉得无法承受。
“不碍事，我有心理准备。”她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母亲，妍儿不是有意瞒着您。”姜玉妍红着眼。
姜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宋氏流眼泪，他扯起袖子为宋氏擦拭。
望着一众儿女，宋氏那冰凉抽痛的心缓和了许多。
姜禹负她，可孩子是她的，玉妍虽不是亲生，却依旧尊她为母。
她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失去的是垃圾，珍贵的依旧在她身边。
“母亲不怪你。”她拉住姜玉妍。“我会成全他。”
闻言，姜玉妍难过的瞥开目光，父亲把母亲伤的彻底。
这一瞬间，姜玉妍讨厌死了父亲，还有那个从未见过的亲生母亲。
这两个人，简直比萧倾妤还坏。
宋氏将一切压在心底，“不说其他，母亲有你们就知足了。”
对于姜禹，她心底充斥着浓浓的厌恶。
此刻，她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
……
傍晚，宋氏闺房。
姜禹一身酒气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宋氏冷眼看着他。
“婉儿……今日这不是我的本意，是，是母亲一意孤行，我也为了你回绝。”
“你为何还要与我置气？”
他如从前一般，宋氏一生气便喝酒，然后服软。
宋氏如今才看透，这人不过是口蜜腹剑。真相她早心知肚明，只有这个男人，还在演戏。
果然，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姜禹做势便要上前搂住宋氏。
宋氏急忙一退，眼底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从前觉得姜禹温文尔雅气度非凡，现在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臭气，多看一眼都要yue出来的程度。
“我怎敢与夫君置气？天色不早了，夫君该回去歇着了。”
姜禹见她态度冷漠，眸光生冷。
“回去？回哪儿去？这里是姜家，而你是我的妻子，我今日便就要在这儿睡！”
“过来！伺候我宽衣。”
宋氏脸色毫无波澜，站在那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