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出去，衣容掌灯，越亮越好。”云瑶飞快地说。
衣容擦了把泪，起身跑去取灯。
屋里的陌青、卫宁和谭朝等人不敢耽搁，疾步往外走，惊风一定没事的，没有皇后治不活的人，他们这样慰藉祈祷。
云瑶疾步到床前，检查一下伤口，幸好没有伤到内脏。
她从袖中取出许多无菌材料，燕景聿钉钉瞧着，每样都是袖子里不该有的东西。
云瑶回头瞧一眼长身玉立的燕景聿，未等她说什么，他先开口：“朕留下来帮忙。”
云瑶均匀填塞的手一顿，片刻点下头。当初只因身世太离奇才没说，如今两人已是夫妻，她不会刻意隐瞒燕景聿。
云瑶从袖中取出两支麻药注射，疼痛减轻，惊风意识清明些。
燕景聿上前，听到云瑶说：“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要点穴吗？”燕景聿的思路直截了当。
“......”云瑶瞥他一眼，想多了。
填塞止血后，云瑶取出缝合针线，一点点将填塞材料取出，缝合伤口。
这期间，陌青、谭朝送灯来，衣容将床周围摆满，还拿着一盏凑近给云瑶照着。
伤口缝合好了，云瑶吩咐：“拿个衣架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飞走了。
衣架很快取来，衣容拿进屋，云瑶从袖口取出吊瓶，将药液注射进瓶中，挂在衣架上，插上输液管，针轻巧扎进惊风手背静脉，用医用胶布粘好。
抬袖轻擦下额头上的汗，云瑶起身，紫英端温水进屋，云瑶取下手术手套净手。
床边有个红木桌子，云瑶将吊瓶放上面，又取出几个药瓶，将药液注射进去，都挂在衣架上。
“他晚上会发烧，留在这里照顾他吧。”云瑶从袖口取出两个瓷瓶递给衣容，里面分别是退烧药和消炎药。
之前为戚语熹剖腹产时，换瓶、拔针都是衣容做的，云瑶挂好吊瓶不必交代详细，衣容知道怎么做。
衣容接过瓷瓶，抹把眼泪，点头。
“紫英也留下来帮忙吧。”云瑶吩咐。
“是。”紫英应。
云瑶拉开门出屋，陌青、卫宁、谭朝站前面，许多麟卫在后面，暗处值夜的麟卫也朝这边看。
“失血过多，只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夜。”大家倒吸一口凉气，连神医娘娘都这样说，惊风危矣！
她是医术不错，但不是神仙。
“有事到寝宫找我，无论几时，不可耽搁。”见大家点头，云瑶抬步往寝殿走，惶惶不安。
“守好他，有事速报。”燕景聿从屋里出来，对陌青说。
“是。”
见皇上走远，陌青、卫宁几人冲进屋里，大家站在门外瞧着。
“应该没事的，我在允州重伤，皇后就是这样把我治好的。”陌青杵在地中，瞅着惊风胸前狰狞的伤口说，是安抚大家，也是自我安慰。
无人说话，屋里屋外沉寂无声。
劈向皇上背后的冷刀勉强能用剑挡的，就算剑不行用手臂和肩膀都好过用胸膛啊？
他们做暗卫的随时准备为主子舍命，可也不是这个舍法。
燕景聿几个箭步赶上云瑶，拉住她的手一起走。
云瑶瞧他一眼，沉默走了一会儿问：“他这一刀是为阿聿挡的吧？”
燕景聿凤眸微动。
她不敢想，此时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的若是燕景聿......
云瑶强压着抽搐的心问:“皇城为何会有这么危险的势力？”
燕景聿沉口气说：“太上皇时为稳定朝局，隐忍几个世家发展自己的势力。后来朝局安稳了，世家的势力也壮大到不能轻易削减。”
“为了制衡，只能暗里再支持一些世家，让他们互相忌惮，牵制。牧家就是借着太皇太后的势，发展起来的，暗中豢养杀手和斥候。”
云瑶思考着，为什么用牧氏这一支开刀？
“是朕操之过急了，想一举剿灭。”那些杀手的武功与皇庭暗卫不相伯仲，轻敌了。
云瑶点点头，直言问:“就是下一任皇帝收拾烂摊子呗？”
燕景聿无奈，但凡有另一种选择，他不会做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