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惠政策？”尹春生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不过是那些人……”
尹春生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哎，算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我也不愿多提，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怎么栽的跟头都不知道。”言语间尽是对某些隐晦之事的避讳。
“呵呵，”夏荣杰冷笑两声，声音通过听筒传过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你在电话里这么含糊其辞、言语不详，我还真有点信了你之前说的，你们办公室内的电话都有备份了，莫不是真听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这般遮遮掩掩？”此时的夏荣杰，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如同窗外渐渐聚拢的阴霾。
“我还能骗你不成？”尹春生提高了声调，语气里满是不耐，“我最后再好心提醒你一句，眼下临安这边，但凡跟柳家有牵扯的产业，你可千万别乱伸手瞎插手，要是不听劝，引火烧身，到时候可有你好看的，别怪我没提前知会你。”那警告的意味，隔着电话都能让人感受到丝丝寒意。
“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言之凿凿的，那我心里多少也有底了。行了，尹公，今天就先这样，再见。”夏荣杰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再见。”尹春生也随口应了一声，随手将听筒重重地扣回到座机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他缓缓起身，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窗边，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凝视着临安繁华的街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车水马龙间尽是都市的喧嚣。一时间，尹春生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毕竟这是在他任上缔造的。
可没过多久，尹春生微微转头，目光朝着杰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方向投去，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那眼神仿若有穿透一切的魔力，似是透过层层墙壁的阻隔，直接看到了此刻坐在公司里的夏荣杰。
“恐怕现在夏荣杰正满脸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地准备大干一场，搅弄风云吧？”尹春生看着那个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轻声喃喃自语道：“夏大少，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世道，向来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仿若变了一个人。尹春生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按下一串号码，等电话接通，他对着听筒低声说道：“刘老，我举报……”
……
东湖会馆凉亭之内，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众人的衣角。
萧天策此刻却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沉稳淡定，他涨红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怪叫出声，那声音里满是焦虑与愤懑。
楚天阔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着失态的萧天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老萧，别慌，先别着急上火，刘老此番强势出手、一手强压下来，这事儿自然是有利有弊的，咱得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
“有利有弊？”萧天策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几步跨到楚天阔跟前，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老楚，你可别搁这儿说这种模棱两可、没营养的话。刘元义那只老狐狸，肚子里的坏水一箩筐，他肯定不会放过眼下这种能狠狠削弱咱们的绝佳机会，你还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听着萧天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不满，许幻山这个和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又怎会不了解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许幻山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兜里随手掏出一支烟，手腕轻轻一甩，烟便精准地朝着萧天策飞去。
接着，他弯腰捡起刚刚被萧天策气呼呼丢到桌上的打火机，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打火机上那几道醒目的划痕，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嘴里小声嘟囔着：“我说老萧，你心情不好归心情不好，可怎么能拿我的宝贝火机撒气呢？这可是我地宝贝，”
“我说老许，现在我正跟老楚在这儿掰扯正事呢，你怎么还扯到火机上去了？”萧天策没好气地回道，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呵呵，老萧，人家老许这是看你心情烦闷得像个炸药包，随时可能爆炸，想让你点根烟，舒缓舒缓紧绷的神经，缓解缓解压力嘛。”楚天阔笑着打起了圆场，眼神里透着几分促狭。
“真的？”萧天策将信将疑，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嗯，来，我给你点上。”许幻山说着，就要伸手去给萧天策点火。
“老许，你可别在这儿卖乖了，我能让你一个大总裁屈尊降贵给我点烟？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萧天策边说边把烟抢过来，自己“啪嗒”一声按动打火机，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后，转头看向许幻山，“老许，说说你的看法吧。”
“老萧，你有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想过，咱们的优势究竟是什么？”许幻山弹了弹烟灰，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还用说？”萧天策不假思索地大声应道，“当然是咱们守规矩了！这些年，行得正坐得端，从不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儿。”
“没错！”许幻山用力点了点头，提高了音量，“既然咱们一直规规矩矩的，刘元义就是想找茬儿，也找不到对咱们动手的正当理由。而且，咱们这回帮刘元义压制柳氏，那可是为了维持商界的稳定大局，于公于私，他自然没有理由难为咱们。”
“老楚，你又是怎么想的？”萧天策把目光投向一直微笑不语的楚天阔。
“我啊？”楚天阔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自然是按部就班地来呗。你们呢，就负责处理国内柳氏旗下的那些子公司，把他们的根基给我连根拔起。
至于我嘛，当然是坐镇后方，做你们的总指挥，等你们大获全胜、凯旋而归的时候，我再优哉游哉地收割你们的功劳咯！”楚天阔一边说，一边朝两人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