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把学生全救回来的，可我们异能者太少，大多还是第一次面对丧尸……只能尽力救出他们了。”
她的话一出，白幸几人就觉得有些别扭。
谌涣也听得皱了眉，看了眼商场的惨状和神情凄惶的幸存者，对于周毓宁这种自身实力不足拖着几百人的命，还要去救学生的做法十分不赞同。
孩子固然是未来的希望，可身后这几百人的生命也同样鲜活可贵。
几百人的命难道还不比十几个学生的命重要吗？
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妄想做做不到的事，那就是害人害己。
但他不是周毓宁的上级，与她也并没有多深的交集，这些话他不会自作多情的去说。
作为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白幸瞄了一眼谌涣一秒冷下去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周毓宁的初衷是好的，可这无疑是拿这几百人的命来冒险。
结果也显而易见，损失惨重。
甚至，要不是他们路过，余和“看”到了这里的事，商场里的这些人恐怕全都得死。
但总归是熟人见面，也不好直接就冲人说教。
“基地离这里不算很远了，你们带着这么多人，可以先回基地告诉我们情况再来救学生的，本来我们今天也是出来救人的。”
白幸说得委婉。
周毓宁也不傻，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才注意到商场里幸存下来的人们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周毓宁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各位，是我太高估自己，我没有不顾大家安全的意思，只是我们都是有一些自保能力的成年人，知道孩子们有困难，实在没办法不管，大家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可以冲我来，不要为难孩子们。”
这话一出，谌涣又是眉头一皱，连白幸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幸存下来的人们本就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听完周毓宁的话总觉得有理，但也有说不出的郁闷。
周毓宁继续说，“打丧尸其实并不难，只要我们鼓起勇气就能战胜恐惧，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拿起武器对抗的，也可以给异能者们减少一些压力，不至于造成今天这种情况。”
她最后一个字吐完，人群里之前那个抱怨的年轻女人彻底忍不住了，直接呛出了声，“你什么意思啊？是你口口声声说会保证我们的安全，结果半路了你非要去救人，让我们在这儿被丧尸围攻，到头来还怪我们不勇敢？学生没自保能力，我们就有了？老子他妈是成年人，不是成龙！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要为难那些学生了？哦，善事儿都让你做了，好人都让你当了，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到头来还要背个罪名是吧？”
年轻女人身边的男人不见了身影，没人再能拉住她了。
周毓宁显然料到会有人这么直接地怼她，委屈地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没有那个意思，你没有那个意思你话里话外的怪我们胆小，不知道反抗？我们这几百个人还不如十几个学生的命重要是吧？您以后可别拿那退伍证到处显摆了，部队里要都是你这么个办事法，那末世开始的时候死的那么多人也全都怪他们不勇敢，不知道反抗呗？”
女人的话音一落，人们这才想明白不对劲的点，纷纷开始指责抱怨。
“就是说啊，人刚才那个小伙子都说了，这儿离基地也不远了，不能把我们送去再救吗？”
“可不是哦，这小姑娘爹妈都没了，以后靠谁哦。”
“我就说不该出来的！这姑娘非要让我们出来，出来了又不管我们的安全，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要跑去救什么学生！要不是这几个小伙子来了，我们今天可能都要死在这儿！”
“就是啊！太不负责了！”
“太自私了！”
……
指责埋怨的声音越来越多，周毓宁哪见过这个场面，她以往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部队都是被捧着被称赞的对象，老师和领导也从来都以她为荣，未曾想进了退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栽了跟头。
面对众人的指责周毓宁还能强撑着道歉，但因为身边还有谌涣等人在，周毓宁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差点连话都说不明白，还是白幸看不下去出面稳住了众人的情绪，又重新将几百人组织成五列纵队，方誉和游乐也去帮忙，余和则带着小姑娘站到一边。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周毓宁退到谌涣身边，看了眼高大坚毅一脸冷峻的男人莫名就有些鼻子酸。
谌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对不起的是他们，没必要跟我说抱歉。”
周毓宁一哽，没想到他会这么接，脸上更烧了，“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替大家谢谢你们。”
谌涣彻底无语了，不再听她废话，直接去了队伍前面维持秩序。
刚整好队，卫亭华的队伍就带着一百多名学生从学校出来了，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约莫就是周毓宁的哥哥。
果然，卫亭华带着人过来和谌涣说话时，周毓宁就跑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去了。
“学校的学生就这些了？”谌涣朝卫亭华身后萎靡的学生队伍抬了抬下巴。
“嗯，好多死教室里了，每间教室一开门地上的血都黏脚，唉”，卫亭华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些是聪明点的，跑到天台上去了，就是一连饿了好多天，我们再去迟点，估计就饿没了。”
谌涣点了点头，“尽力了就行。”
“是了。”
说完，卫亭华就让人从车上拿些水和饼干方便面下来给那些快饿晕的学生们一人分了点。
一见到有吃的，那些学生顿时来了精神，但因为周围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所以再心急也没敢上手抢，只等着发到自己手里了才迫不及待地手嘴并用撕开袋子狼吞虎咽。
发食物的男人看着学生们差点把自己干噎死，忙出声提醒道：“哎哟，慢点吃慢点！没人跟你们抢，喝点水，别没死在丧尸嘴里，安全了还把自己噎死了！”
守着队伍的几个壮汉见此是又心酸又好笑。
得知谌涣救下来的那几百人都是周毓宁和周纪辰，吴耿三人组织起来的，卫亭华先是对他们表示几句客套的感谢，再来几句口头表扬，然后就开始暗戳戳地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