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尝试在搜索的时候加上“商陆骗局，商陆负面消息”等词汇。
搜索出来的前面十几页还是那些光鲜亮丽的新闻采访，易舟直接拉动浏览器下方的页面数字，跳转到了几十页之后。
有一些负面消息的内容在标题有所体现，但点进去跟之前那个帖子一样，都是404。
这就有意思了。
个例，可以说是巧合或者解释为网络问题，但个个都是这样，那必然有人为的操纵和干涉。
易舟记住帖子的名称，打开另一个浏览器。
该浏览器，有一个特殊的引擎，会定时扫描网络并进行“快照”留存。
所谓“快照”，其实就是保留了该网页的缓存版本。
一些被和谐掉的页面，通过某些浏览器或者插件还是能看到和谐前的缓存版本。
他键入帖子名称，搜出了那个网页的快照版本。
【血泪控诉！杀人偿命！爱芸教育培训机构，还我妹妹！】
这帖子的浏览量寥寥无几，发帖人的Id是一串无意义的乱码，显然是在发帖之前刚注册的小号。
帖子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这个帖子能存在多久，可能我刚发就会被删帖。我的个人账号、亲戚朋友的账号已经被封了不知道多少个。但我还是要说，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我的妹妹王静茹，是一个刚刚师范毕业，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女孩。她健康漂亮，为人善良，并且坚信自己能成为一个好老师。
去年，她参加了爱芸教育培训机构组织的支教活动。他们把支教活动包装的特别好，说是什么“灵魂的洗礼”，会成为“履历上光辉的一笔”，并会在支教结束之后给支教老师开具推荐信或者直接录取优秀的支教老师进入机构工作。
我妹妹一心想去帮助偏远地区的孩子，就报名去了。
可是一个月后，我们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
机构的人告诉我们，妹妹在支教当地不幸遭遇了“意外”，从山上失足坠落。他们给所有的支教老师都进行了大额的保险，保险公司进行了相应的赔偿，算是把我们给打发了。
我们问妹妹的死亡细节和当时的具体情况，他们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干脆拒绝跟我们沟通。
我觉得很奇怪， 我妹妹从小就恐高，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跑到有悬崖峭壁的地方。作为哥哥，我觉得她的死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我也一直无法接受她的死因。
在多次沟通无果之后，我就私下开始调查这件事。
我发现，在过去六年里，爱芸教育培训机构一直有组织教师支教。为了调查这件事，我辞去工作，去了给爱芸教育做公关的公司上班。爱芸的公关活动或者一些重大营销的包装都是交给这家公司做的。
在里面我接触到了近三年的支教名单和支教老师的联系方式。
我假装对这些人员进行调研和回访，给他们一一打去了电话。
结果我发现一个非常可疑的问题，每一年的支教活动中，都会有一位以上支教老师失踪或者死亡。
这难道不奇怪吗？
诚然，去偏远地区支教是有一定风险的，但正常来说绝不可能年年死人。
我觉得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真相被掩盖的谋杀！
查明这些情况后，我打电话去跟其他支教老师进行确认，想获得更多的证据，可那些支教老师都说不清楚此事。
我试图在网上曝光这件事，但我的帖子发出去就石沉大海，热度被持续压制，我的账号不断被封禁。
在此，我要控诉那个姓商的伪君子，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杀人犯！
他的公司甚至给我发了律师函，警告我再“造谣诽谤”就要起诉我。
没有人在乎真相，所有人都只愿意相信那个被包装出来的“大善人”。
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发帖。这个世界好黑暗，完全没有公道可言！可叹！可气！
读到这里，帖子就结束了。
易舟看了看下面的三条评论。
【A：节哀顺变吧。虽然但是，感觉是哥哥因为无法接受妹妹的死亡有点被害妄想了。人家弄一堆老师支教，为啥要每年杀一个呢？这样做对人家企业也没任何好处吧。还是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b：神经病】
【c：建议严查！】
没形成舆论，没有可参考的有用信息。
他把手机递给阿国，让他们三人传阅一下。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马铁锤问，“网上这种黑帖子挺多的，很有可能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抹黑。”
阿国点了点头说：“有可能，这商陆现在功成名就的，同行眼红的肯定不少，也算是常用的竞争手段了。”
秦晚晚说：“现在网络风向是什么样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同一第一条评论说的话，杀人对人家也没有好处啊，这个动机立不住。”
阿国说：“是啊，每年一个，这是在干什么……祭天吗？”
这三个字说出来，四个人皆是愣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祭天呢？
易舟的眼睛落在海河震荡的波纹里：“吃完饭，咱们去爱芸教育培训机构，拜访一下商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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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芸教育总部大楼坐落在金融区核心地段。
四人走进大厅，看着进进出出、状似精英的男男女女，由衷地发出了感叹。
“行啊，商陆！这地儿很气派嘛。”阿国说。“那会儿见他的时候，我可想不到，住在破房子里，衣服都快洗破了的商老师能这么成功。”
妆容精致、笑容标准的前台工作人员礼貌地站了起来，对四人说：“您好，欢迎来到爱芸教育，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商总，嗯，就是商陆。”易舟开口说道。
“请问您跟我们董事长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眼神里带上了审视。
“没有。”易舟摇了摇头，“我们是他的朋友，从外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