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与归化”:“俘虏低阶魔族三百余万,其中半数愿意接受净化,归化为人族附庸种族。其余顽抗者,已按律处置。”
柳永静静听着。
这些收获,确实惊人。但更让他欣慰的,是另一组数字:
“此战,我军阵亡将士,共计“八十七万五千六百三十一人”。”白雨仙帝的声音低沉下来,“其中仙王陨落九位,仙皇……陨落两位。”
八十七万。
这个数字,比柳永预想的要少——在亿万人族大军参战、对手是经营万年的魔帝老巢的情况下,只付出八十七万伤亡便取得全胜,这已堪称奇迹。
但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的抚恤、家属安置、英灵供奉,必须做到最好。”柳永缓缓道,“所有战利品,优先用于抚恤与重建。阵亡将士的名字,要刻在镇魔殿前的‘英灵碑’上,受万世香火。”
“已经安排下去了。”白帝老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战能胜,你居首功。按人族祖制,你可从战利品中优先挑选三成。”
柳永摇头:“我不需要。所有战利品,全部用于抚恤、重建、培养新人。若老祖允准,我只取三样东西。”
“说。”
“第一,二重天魔帝的“魔帝核心残片”。其中蕴含的毁灭道韵,对我参悟时空之‘灭’的一面或有帮助。”
“第二,魔殿藏书阁中所有关于“空间阵法、时间秘术”的典籍拓本。”
“第三……”柳永看向远处正在被净化的魔戟,“那柄魔戟重铸后,请赐给此战斩杀魔皇最多的将士。”
白帝老祖深深看了柳永一眼,点头:“准了。”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柳永的肉身已恢复九成,行动无碍,但魂伤依旧。那尊紫金魂体上的裂纹,这几日甚至隐隐有扩大的趋势——魂力流逝的速度在加快。
不能再等了。
这一日,镇魔殿前,众人送别。
白帝老祖将一枚玉简交给柳永:“这是天衍秘境的部分地图与已知危险区域标注,是历代进入秘境的前辈所留,未必完整,但可参考。”
白雨仙帝则递过一个冰玉盒:“盒中有三枚‘冰魄护神丹’,虽不能治愈魂伤,但可在你魂力剧烈波动时暂时稳固。另有一枚‘破空符’,若遇必死之局,可撕裂秘境空间逃出——但机会只有一次,且落点随机,慎用。”
白念仙皇默默奉上一个储物袋:“里面是足够百年用度的仙晶、丹药、符箓,以及一些秘境中可能用到的特殊器具。”
柳永一一接过,郑重行礼:“多谢诸位。柳永此去,必取养神草而归。”
“记住,”白帝老祖肃然道,“天衍秘境虽是寻药之地,但也是诸天万族天骄汇聚之所。秘境之内,杀人夺宝乃是常事。你魂伤在身,战力大损,务必低调行事,以寻药为第一要务。”
“晚辈明白。”
“还有,”白雨仙帝轻声道,“养神草性喜纯阴魂力汇聚之地,多生长在‘幽冥寒潭’‘古战场魂墟’等极阴之处。你身负时空法则,或可感应到时空异常节点——这类节点附近,往往有珍稀宝物,但也伴随着大凶险。”
柳永点头记下。
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刚刚收复、百废待兴的魔域土地,看了一眼那些目送他离去的人族将士,柳永不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时空法则运转,身形化作一道银金流光,冲天而起,朝着诸天交界处的混沌边缘,疾驰而去。
身后,白帝老祖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这小子,总是把最危险的路,留给自己。”
白雨仙帝轻叹:“因为他知道,人族需要他完好归来。而我们……也需要他。”
……
星海穿梭,时空流转。
柳永盘坐在一艘飞梭型仙器内——这是白念仙皇所赠,速度堪比仙皇中期全力飞行,且内置疗伤阵法,可让他一边赶路一边调息。
飞梭划破无尽星空,穿过一片片死寂星域,越过数条混沌乱流,终于在二十日后,抵达了一片光怪陆离的虚空区域。
这里,便是诸天交界处,混沌边缘。
放眼望去,前方并非黑暗虚空,而是无数色彩斑斓的“气泡”在混沌中沉浮。每一个“气泡”,都是一处秘境、小世界或时空碎片。有的生机盎然,有的死寂枯败,有的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而其中最大、最不稳定的一个“气泡”,此刻正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无数玄奥符文——那是秘境即将开启的征兆。
“天衍秘境”。
柳永收起飞梭,凌空而立。他感受着秘境入口处散发的混乱时空波动,又内视了一眼识海中那尊裂纹蔓延的魂体。
时间,不多了。
“养神草……”他低声自语,眼中银金光芒一闪而逝。
下一瞬,他身形化作流光,朝着秘境入口,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穿过天衍秘境入口的瞬间,柳永感觉仿佛坠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空间在这里失去了常理——上下左右颠倒扭曲,时间流速时快时慢,四周漂浮着破碎的山川河流残骸,更远处有星辰碎片缓缓旋转,发出诡异的光。混沌气流如彩色绸带般缠绕交织,其中蕴含着狂暴的原始能量。
“这就是……天衍秘境。”柳永稳住身形,时空法则自发运转,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序域”,将混乱的时空影响降到最低。
他此刻站在一块漂浮的黑色岩石上,举目望去,秘境之内广袤无边,神识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仙皇级魂力也仅能探查方圆十里。十里之外,便是混沌迷雾。
而就在这十里范围内,他已感应到至少“七道”强大的气息——每一道都不弱于仙王后期,更有两道隐约触摸到仙皇门槛。
“果然如老祖所说,诸天万族的天骄,都来了。”柳永目光扫过四周。
东南方向三千里处,一道冲天剑意凛然不散,隐约可见剑光纵横,有金铁交鸣之声——应是某位剑道天骄在与人交手。
西北方,魔气与佛光交织碰撞,显然有佛魔两道的强者在争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