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双臂交叉护住面门，硬抗着素修真的攻击。
“砰！”
“砰砰！”
每一拳都像是巨锤砸落，震得他气血翻涌，骨骼欲裂。
“看到了吗？这就是化劲的奥妙！力量圆融如意，无始无终！”
素修真一边出拳，一边讲解。
姜恒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目光死死地盯着素修真的拳头。
“圆？力量圆融？无始无终？”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素修真的话语，试图从中领悟出什么。
“难道说……”
突然，姜恒脑海中灵光闪现，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
“再来！”他大喝一声，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迎向素修真的拳头。
“哦？有点意思！”
素修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拳势不减反增，朝着姜恒轰击而去。
“就是现在！”姜恒目光一凝，血气爆发，内劲疯狂运转，汇聚于右拳之上。
“轰！”
双拳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然而，这一次，姜恒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被震飞出去，而是稳稳停留在半空，甚至隐隐占据了上风。
“化劲，原来如此！”姜恒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终于领悟了化劲的真谛！
全身所有力量汇聚在一处！
力量圆融，新力和旧力在同时产生！
只不过，他内心很清楚，自己只能偶尔实战，并不能随心所欲。
这是因为没有彻底掌握的缘故。
“不错，你终于开窍了！”素修真哈哈大笑，收回了拳头。
“再来！”姜恒战意高昂，再次挥拳攻向素修真。
这一次，他的拳势不再刚猛，而是变得圆融如意，如同行云流水般，却又蕴含着无穷的威力。
“似是而非！”
素修真眼中精光闪烁，却是摇了摇头，抬手就拦住这一拳，说道：“继续领悟！”
两人身形交错，拳脚相击，发出阵阵音爆之声，整个院落上空仿佛都化作了一片狂风暴雨的中心。
“砰！”
又是一声巨响，姜恒被素修真一掌击退。
“接下来我会逐渐加大拳道，如果你不能在你能承受的最强极限掌之前，彻底掌握化劲……我有可能会杀了你！”
素修真摇头，一股凛然杀机自身体中释放出来，直接作用于姜恒武道意志。
饶是姜恒拥有大宗师级的精神意志，也在此刻感受到些许震撼。
素修真话音刚落，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招式更加诡异莫测，仿佛化作了一道道幻影，将姜恒团团包围。
姜恒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到极致，竭力捕捉着素修真每一招每一式的轨迹，同时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步伐、发力方式，试图找到那一丝突破的契机。
“看到了吗？这就是化劲的奥妙！力量圆融如意，无始无终！你只有将自身的力量完全掌控，才能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威力！”
素修真一边攻击，一边讲解，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姜恒一边抵挡，一边领悟，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素修真传授的知识和经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恒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他知道，自己距离突破，只有一步之遥！
“还是不能领悟吗？最后两招，要么死，要么生！”
素修真似乎恨铁不成钢，神色中带着愠怒，无上大宗师罡气化形成的形体，像是闪电般移动。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闪，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姜恒面前，一拳轰出，毫无花哨，却带着沛莫能御的气势。
“轰！”
姜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这一拳轰入湖泊深处，掀起滔天巨浪。
而他的身躯，哪怕是各种肉身横练，哪怕是蛊神印记的金刚之力……
所有一切，在顷刻之间，被轰塌，被打得支离破碎。
“咕噜噜~”
水面上，水泡接连翻滚。
姜恒的躯体差点裂开，不过这一掌轰击之下，他身躯似乎本能的出现变化……
姜恒沉浸在水中，陷入淤泥内，默默体会着这种变化。
“化劲，捕捉到了……”
湖面之上，素修真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还是没办法领悟吗？”
“极境武者的路，真就这么难？”
素修真摇摇头，强行喂招，已做到这等程度，还是无法让姜恒掌握化劲。
他很清楚这并不能怪姜恒，若是寻常大宗师，被自己如此喂招，早就掌握化劲了……
可姜恒是极境武者，他体内并无气机、也无罡气，有的只是滔天血气和武道意志！
“身体未能经历凝气境、炼神境的双重破限洗礼……”
“他能走到这一步，已然不错，可还是不够啊。”
素修真叹息一声。
……
水底下，淤泥中。
“有始无终，循环往来，周而复始……”
姜恒差点破碎的身躯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身细胞、血液、骨骼，甚至于更微小的组织，都在以一种奇特的频率震动着。
所有力量，在武道意志的引领下，开始汇聚，随时都能从身体任何一处部位爆发出！
“将全身力量彻底掌控，如臂指使，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威力……”
姜恒眼中精光爆闪，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拼命汲取着这股力量。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被千锤百炼的精钢，在一次次破碎、重组中，不断提升着自身的密度和韧性。
而此刻，他的伤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眨眼就完好无损！
“再以本命神通试试……”
姜恒感受着体魄力量的变化，气血、内劲运转的方式更趋向于完美。
下个瞬间，他闭上双眼，开始推演未来……
***
湖面上。
素修真眉头紧锁，他能感受到湖底姜恒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却迟迟不见他浮出水面。
“难道……失手，真一拳打死了？”
他心中一沉，随时用死亡威胁姜恒，可他下手有分寸，并不会让这后辈夭折。
“难道武道之心破碎了？”
素修真头皮发麻，感觉麻烦大了。
他很清楚，姜恒出道至今，并未吃过什么大亏……
而这一次的失败，会否将之打击得连道心都破碎？
“该如何向师姐、师兄他们交代？”
就在素修真自怨自艾的时候。
湖面猛然炸开，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沐浴着满天水汽，踏波而行！
***
不远处的林子内，王千山负手而立，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场战斗。
一旁的石青河，脸上写满了担忧，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泛着青白。
“道主他下手太狠了，当年引导我们的时候，都没有如此认真……姜恒，他能撑住吗？”
裴十七则是一脸轻松惬意，斜倚在一棵树干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放心吧，死不了。那小子命硬着呢，哪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石青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千山挥手打断。
“化劲，哪是那么容易领悟的？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被卡在这道门槛前，终生不得寸进！”
王千山语气深沉，带着一丝感慨，“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湖面逐渐平静下来，三人的心却是悬了起来。
水平如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
在石青河的感知中。
那平静的湖面下，陡然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动。
越来越剧烈，仿佛即将喷薄而出！
“轰隆~”
下个瞬间，姜恒自湖底杀出，落在水面上，踏浪而行，沐浴满天水汽。
“哦？”素修真凝视过来，瞳孔微缩，露出振奋的色彩。
姜恒站在水面上，挺拔如标枪，浑身衣衫尽湿，却透着一股难言的锋锐之气。
“这就是化劲吗？”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成功了？！”
石青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自己的弟子，真的领悟出化劲了！
裴十七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姿态，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恒，眼中满是惊叹：“这小子，还真是个怪胎！这么快就领悟了化劲，真是让人……”
话音未落，姜恒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掠过水面，瞬间出现在素修真面前，没有花招，没有技巧，有的只是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
“轰！”
拳风呼啸，如山岳压顶。
素修真瞳孔一缩，这的确是化劲技巧，他笑着翻飞双掌，罡气如潮水般涌出，在身前形成一面无形气墙。
“轰！”
一声巨响，气墙剧烈震荡，素修真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数步，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姜恒一拳逼退素修真，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
化劲，果然不同凡响！
刚才这一拳，浑身力量都被调动。
这一拳也超乎常理，轰击之后，丝毫不受反震，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在半空，即便无处借力，也能无间断的复刻这一拳，接连成千上万次，直至力竭！
“再来！”
姜恒一声低喝，身形再次启动，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滔天凶威。
素修真不敢大意，全力出手，两人拳脚相交，发出阵阵音爆之声，周围的湖水更是被震荡起层层巨浪。
“好小子，领悟出化劲，就要欺师灭祖了？”
素修真越打越是振奋，他发现，姜恒的化劲虽然刚才领悟出，但却已融会贯通。
尤其是那种对力量的掌控，更是妙到毫巅。
姜恒战意高昂，拳势如龙，一拳快似一拳，一拳强似一拳，每一拳都直指素修真的要害。
素修真疲于应付，渐渐落于下风，心中暗自叫苦，这小子的化劲，怎么如此难缠？
同是化劲，亦有差距！
“轰！”
又是一声巨响，姜恒一拳轰在素修真的胸口，素修真闷哼一声，身形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湖面上，溅起漫天水花。
“嘿嘿……”
姜恒邪魅一笑，当即追杀过去。
最后一拳落下，将素修真的这道罡气化形之体打爆。
湖面恢复平静，只有点点涟漪在扩散。
“这小子，下手真狠！”王千山看得眼皮一跳，忍不住嘟囔一句，“连道主的罡气化形都能打爆！”
裴十七摇摇头，语气凝重：“不，这不是狠，这是对力量的绝对掌控！他在尝试化劲的极限！”
“的确如此，”石青河声音低沉的说了句。
“咻~”
一道身影自山上凌空虚度而来，落在湖面上，脸上儒雅笑容更胜，眼中满是欣慰：“好小子，还真让你领悟出来了，从今之后，武道之路，再难有门槛……”
“呵呵，多谢道主了。”
姜恒拱手笑道，心中却暗自凛然，化劲的威力，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
“这小子，真是个妖孽啊！这才多久，竟然就……”
王千山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这小家伙拜入武道学宫至今……似乎刚刚过一年吧？
裴十七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姜恒，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石青河露出笑意，当初只是摸了下骨，确认姜恒的修行时间后，他就认定这小子能够达到一个令人仰望的高度！
没想到，这才过去七个月左右，他就完全做到了。
“修成化劲，又是极境武者，他半步武神有望……”
“道宗气运将再度绵延千年！”
裴十七哈哈一笑，眼神中满是笑意，仔仔细细打量着姜恒，“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将他收为弟子呢？”
当初那句‘还珠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如今回响耳畔。
裴十七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想抢徒弟？”石青河谑笑着说道：“尔要试试我的锤硬否！”
“我的杵未尝不利也，”裴十七自然不惧。
眼前这剑拔弩张，王千山赶忙从中调和：“还是先应付诸道演武，那之后再谈论其他！”
“嗯，对了，那张兽皮，差不多可以还给他了……”王千山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