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了一眼怀里的小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屠叔说。
“你觉得那条蛇和蜘蛛恐怖吗？”他又问道。
温蝉实话实说，“不。”
这种“兽人”形态，确实没什么好恐怖的。
屠叔：“……”
本来想等温蝉说恐怖，他再提一下那俩人的遭遇。
一句话给他弄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讲下去。
“他们也被人吃了？”温蝉顺着他的话问。
屠叔睨了她一眼，动了动嘴皮子，一点悬疑感都没有了。
“厂里这些有点职位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么进来的？”
“那些员工全部都是你们精心挑选过的人类？”
也就是有虐待动物倾向的人。
温蝉接二连三的问话，让屠叔刚想好一个话题，她又下一个问题了。
忍了忍，他开口道：“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
温蝉面不改色，“你可以一起回答。”
当然，不回答也行。
看他的脸色，温蝉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
屠叔直勾勾盯着她道：“这样，你还想让我关闭这个厂子吗？”
这些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人，永远只会把脾气爆发在弱小身上。
“嗯……”温蝉抿着唇认真思考。
不管是人吃动物，还是动物吃人，她都没有太大的波澜。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法则，这个世界的法则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那就说明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是允许存在的。
她在脑海里与A1交流一会儿。
交流的结果是……
“必须关。”
温蝉把这三个字告知了屠叔。
虽然法则允许，但关闭工厂是离开这个副本的唯一途径。
什么超度释放那些动物的灵魂，完全是那猪崽子在扯淡。
它大概是听信了那些动物里的谁说的，只要找到办法超度它们，它们就能离开这里去投胎，所以对这事儿坚信不疑，甚至撺掇顾霸天来提这件事。
按照A1所说，它们的灵魂离开后，只会被上面的人回收过去做npc。
时空局的人本就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A1不可能让它们离开成为npc再去祸害其他人。
“你还真是……”
屠叔听到温蝉如此坚定的三个字，脸色有些挂不住。
“荆戈！你怎么看？”他的一双猫瞳竖起来，暗含深意的看向荆戈。
荆戈把脑袋搁在自己的爪子上，一声不吭，瞪圆了自己的眼睛，一脸无辜相。
他能怎么看？
他就想过点安稳日子。
但自己说出来，屠叔肯定生气。
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转过身，把头埋进温蝉的肚子里，用屁股对着屠叔。
尽管是这样，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他是站温蝉这边的。
“没想到我救了一只白眼猫！”屠叔气急败坏。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只是过够这种日子了？”温蝉淡声道。
“他说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就说明骗人进来等死这些丧良心的活儿，是他在做。”
“把人弄死那些活是蜘蛛怪和蛇怪在弄。”
“你大概就是等他们都死了之后，切切肉，在食堂做成饭菜投喂给其他不知情的人，看着他们吃下同类的肉，满足你一些奇怪的癖好。你可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因为他们生前只会记得把他们骗进来的人和送他们去死的人，就算做鬼也是找他们的麻烦，跟你没什么关系。”
“当然，你可能也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是这种事情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种折磨。”
温蝉摸着小猫的头，“我没有说那些人不该死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逼着一些无辜善良者去干丧心病狂的事，完成你的报复，这对荆戈这类无辜者来说，是一种负担。”
怀里的荆戈在听到温蝉这番话后，小小的身子都在颤抖。
像是终于有一个人看穿了他的坚强，轻轻抚摸着他，告诉他，以后不用坚强了，因为他的强来了！
“无辜？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报仇？你就这么确定是我逼他干这些事的？”屠叔气得发笑。
闻言，温蝉低头看向荆戈。
荆戈把小猫脸从她肚子上抬起来，喵喵的叫唤一声，略微长的浅金色毛发，加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只单纯喵！
“荆戈你在做什么？”
屠叔一眼看穿荆戈此时在卖萌，试图博取温蝉的喜爱。
“你丢不丢脸！”他大叫。
当初泡药水，不就是把他毛色泡浅了一些，难道把他脸皮也泡没了吗！
怎么能向人类做出这种表情！
“等你哪天做了错事，她就不会喜欢你了！甚至会直接把你丢掉！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人类的喜欢永远只是一时的！”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顿时愤怒起来。
想当初，他也是一只家养猫。
也有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撒娇的主人。
后来还不是被一个麻袋套着丢进了臭水沟，好不容易爬上来，自此也成为了流浪猫。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莫名其妙就被抛弃了。
他以为主人只是不想养了。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偷偷回家看过一次，结果发现主人家里又有了一只漂亮的品种猫。
原来不是不想养，只是有了新喜欢的猫。
再后来，主人搬家，那只品种猫一样被抛弃了。
她就没有自己这么好运了，没有了主人饲养，也习惯不了野外生活，很快就生病饿死了。
屠叔至今忘不了她临死前看着自己的眼神。
她也很迷茫，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会被抛弃，明明他们曾经那么幸福。
猫的一生最长也只有十几年，对人类来说并不算太长，可有些人一两年都坚持不到。
荆戈现在的状态像极了以前的他。
明明荆戈已经知道人类的恶毒程度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相信温蝉？
他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喵喵喵！”
荆戈这次出声回应了屠叔。
只不过这叫声，温蝉听不懂。
他之前问过温蝉这个问题，万一自己要是做错事了怎么办。
可蝉蝉说了，做错事她给他兜着。
她甚至都没问过是什么错事。
所以荆戈非常相信她。
这种感觉屠叔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