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清困守在山洞里，看着自己的躯体一天比一天破败，闻着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和腐烂的气息，她恨不得自我了断。
可是她又不甘心，凭什么？她难道就该死吗？
所以她选择了报复。
灵清不像沈清，她的报复心比谁都重。那个时候，她觉得杀了毓灵是最优解，至少这样，在阴湿天中默默死去的就不会只是她一人了。
可惜她修为散尽，就算用丹药吊着，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没法亲自报复毓灵，在这张好友反目的棋桌上，她当不了执棋手。
于是，她将目光瞄准到毓灵的弟子身上，她也成功了。
在这张棋桌上，和毓灵博弈的对象成了她的三个徒弟，后面又变成了全天下人。
毓灵最后被徒弟一剑穿心而死。
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笑了，虽然并不痛快。
黑气已经将灵清包裹得紧紧的，恨不能马上吞噬她。
在浓厚的黑气内部，一团红色跳跃着。灵清捂住脸，指缝里露出鲜红的眼睛。
毓灵，你骗了我！你害我！
周身的黑气瞬间爆发，覆盖住了整个白玉宫殿，雨还在下，似乎没有停的时候。
“不是我，灵清，我没有背叛你！你为何不信我！”
“是你亲手给我的丹药，九还丹更是你家族至宝！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丹药。”
“你……恨我? ”
“我恨，我的修为渐渐散尽，那么多年的修炼毁于一旦，我怎么能不恨?毓灵，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过往的事不断在她面前遍历，灵清死死咬着牙，逸散出来的黑气瞬间一滞。
“蠢货，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灵清冷漠地骂着自己，眼里渐渐恢复清明。
涌动的黑气十分乖顺地回到了她的体内。
灵清适应了一下刚得到的力量，眸光冷冷地盯着白玉宫殿，倒是小看了毓灵的怨念。
竟然将她过往的不堪都勾了出来，只是……
灵清握紧双拳，她不是千年前单纯的小姑娘了，或许以前她在意毓灵有没有背叛她，但是现在不了。
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再也不会。
毓灵，你的力量，我就笑纳了。
灵清转过身，走出了白玉宫殿。
殿内，细雨依旧，这场雨下了就不会再停。
时间倒转至千年前，毓灵站在沈清的床头，良久，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沈清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揪疼了一阵，然后倏地放松了，好像有什么困扰着她的东西消失了。
这种滋味实在舒坦，她睫毛微颤，几欲转醒。
毓灵见状，大袖一挥，一阵清风拂过沈清的脸，她瞬间又陷入了沉睡。
毓灵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就着窗外的月光，直勾勾地盯着沈清的脸。
良久，她伸出手在沈清的脖子和下巴摸了几下，不是人皮面具，那怎么还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呢？
若不是探到了对方的神魂，她只怕真以为这只是一个后辈而已。
灵清，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非要我付出代价才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