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心里全是病情的事，一时间还没发现顾砚眼巴巴在看她。
她伸手抽纸迅速按了下顾砚额角冷汗，继续去帮他揉胃。
摸上去的时候感觉他胃里还算安分，比刚才好了不少。
然而三分钟过去，顾砚半靠在她肩头，疼得开始低低喘息，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
手心下的器官再度开始抽动，时而剧烈收缩，胃里又闹得厉害起来。
……怎么回事。
江染陷入沉默，看了看自己的手，怀疑人生。
顾砚手指紧紧按着座椅，指尖几乎要掐入皮具，凸起的指骨紧绷到泛出青白，压抑不住地发颤。
他虚弱地趴在江染肩上，疼得用额角轻蹭，急促又凌乱地低声喘气。
江染赶紧抱他更紧，轻揉他的头发，口中安抚：“来抱抱，都要疼坏了，马上到家就好了。”
胃里痛意翻江倒海，顾砚却强压着痛楚，一直在对江染摇头。
喉中忽然痉挛，他冷白锋利的喉结不住滚动，喘息急促又痛苦，像是在忍耐呕意。
江染立刻开出窗缝，拿水喂他两口，又拉住他的手按压止吐穴位。
顾砚却仍然陷在低沉之中，伏在她肩头止不住地打颤。
他不时仰头抵住靠背，紧闭着眼忍耐。
胃里痉挛抽搐，反胃感从胸口阵阵上涌，顾砚脸色煞白，压抑地呻吟出声。
此刻，恒世。
【恒世情报局全员集合版一群（500）】
【战地记者：哈哈哈谁懂，老板开着会发着火下一秒被江总扛出去了】
【战地记者：解放！下班！】
【粮田的春天：！暴君虽独裁专制，但着实色令智昏嘻嘻】
车内，独裁专制的暴君胃腹中翻腾不止，猛烈的反胃感冲上喉间。
顾砚控制不住地干呕一声，疼得坐也坐不稳，颤抖着跌入江染怀里。
天可怜见的，这是他自己的车，自己的司机。
怎么会晕得这么厉害？江染发懵。
她又是抚胸，又是拍背，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试图安抚。
顾砚大口喘息，将脸埋在江染肩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病痛的折磨中阵阵发软，整个人虚弱不堪。
“顾砚，怎么了，是晕车吗？”江染亲亲他的脸颊，“晕得很厉害是不是？”
胃里仿佛被什么拧在一起，顾砚惨白的额间冷汗淋漓，垂在江染身侧的手臂都在止不住颤抖。
他一直在摇头，被胃里的痛楚折磨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更深地埋进江染怀里。
另一边，群聊再爆热潮。
【暗中观察：老天，刚我在车库休息看到暴君眼睛都被绸带蒙上了！】
【暗中观察：停得近看得清！江总被蒙眼暴君咬了一口】
【暗中观察：我差点没叫出来为了我的饭碗我忍住了！】
【猹等382人：卧槽！老板会玩】
【战地记者：呜呜呜我心碎了明明只是机器人但老板还是好宠她tAt】
车后座。
顾砚本就疼痛难耐，此刻情绪也濒临崩溃，江染差点让魏叔直接掉头去医院。
她刚刚准备说话。
忽然间，怀里的顾砚断断续续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游戏……奖励呢？”
“我没有么……”
什么奖励？
江染大吃一惊。
该不会……他因为没有给奖励所以胃又疼成这样了？？
幼稚鬼！
江染赶紧顺毛摸：“当然有，送你一个愿望怎么样？”
顾砚微微抿着唇，忍耐胃里一阵又一阵绞扭。他额角昏眩抽痛，竭尽全力仍旧无法捉住脑中错杂纷乱的思绪。
剧烈的痛意袭来，他不自觉地动了下腰，将翻绞不止的胃腹朝江染手心送去，像是在求她揉胃止痛。
顾砚薄唇微启，疼得低低喘息不停，漆黑的碎发早已被冷汗浸润，湿漉漉垂在眼前，凌乱散落。
一个愿望，够么……
胃中的痛楚折磨着他每一寸神经，他本就乱作一团的精神被一丝一缕蚕食，全然无法凝神。
江染抱着人揉了片刻，只听他痛苦地忍耐喉中的呻吟，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太为难他了，身上难受成这样不说，脑子现在也不太聪明。
干脆奖励个亲亲。
她戳了下顾砚寒白如霜的面颊，凑上去狠嘬一口：“奖……”
还没说完，顾砚突然开窍。
他抬手按了按胀痛的额角，压着难受到紊乱粗重的呼吸，艰难开了口。
“我的愿望是……”顾砚沉沉望来，漆黑的眸中薄雾迷蒙，喉中声音低磁暗哑，因为疼痛显得不稳，“我想……再要两个愿望。”
嗯？
江染收回刚才的话。
瓜子大的脑仁还学会得寸进尺了。
“没问题，要多少都行。”她忍笑点头，摸了摸他微微濡湿的黑睫，忍不住讲地狱笑话，“你知道恐龙为什么灭绝吗？”
顾砚敛下黑沉眼眸，捂住抽痛不止的胃部，渐渐陷入思索。
江染顺手帮他擦去快要滑落的冷汗，不指望他想出来。
过了半晌，顾砚忽然抬眸看来，声音低哑：“是要了太多愿望么？”
江染：？思路怎么突然打开了。
还没等到赞许，顾砚胃里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按在座椅间的左手猛地攥紧，用力到苍白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顾砚紧紧皱眉，呼吸急促隐忍，勉强捕捉到脑中时断时续的思绪。
他嗓音嘶哑，漆黑蒙蒙的眼底满是恳求：“……只要两个，江染……”
“当然当然，你说。”江染被看得满心怜爱，不舍得再欺负，“我立刻兑现。”
她覆在顾砚胃部的右手忽地一冷，手腕被苍白瘦削的手指紧紧攥住。
顾砚疼得指尖都在发抖，眼神越发昏暗迷茫，他用力按了按抽痛不止的太阳穴，强提着精神，还在试图定定望住她。
他脑中越来越混乱，无序的图形声音交叠变换，顾砚紧皱着眉，拽着江染不放，几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德悦……”他口中下意识地低声喃喃，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谈判……不，别去德悦……”
“好，不去。”江染见势不对，赶紧抱得更紧，轻轻摩挲他的脸颊，“肯定不去，你别着急，好不好？”
顾砚却似乎不能相信，咬着唇压抑痛楚，机械般缓缓摇头。
江染轻蹭他的额角，反复保证。
德悦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