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卢斯是怎么想的，上次是馄饨摊，这次是面馆，生活气息也太浓了吧。”
“华鸢，它选在人多的地方见面无非是想更好的牵制你，只要不伤人倒也没什么，别抱怨了。”
“它倒是没伤人，把我吓个半死怎么也要赔些精神损失费吧。”
说曹操曹操到，李卢斯挎着女秘书坐到我面前，行为举止像个暴发户一样，区别在于它没有啤酒肚和大光头。
“请屠夫老弟吃一碗这里的招牌烩面就当是赔罪了。”
“会面的时候吃烩面，真有你的。”
“有尾巴跟来吗？”
“这地方不好找，不刻意也能甩掉跟踪的人。”
李卢斯是这里的常客，朝老板娘招了招手对方便心领神会。
不一会三碗烩面端了上来，我这碗加料最多，豆干烤肠卤蛋鸡腿海带卷一应俱全。
“大手笔啊李先生，我接受你的道歉。”
“这点东西就能把你买通吗？”
“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这碗面足矣。”
吃到一半李卢斯又加了两盘小菜，老醋花生和皮蛋豆腐，由此可见今天要谈的东西不少。
“华先生，我想你应该对那天季女士身上发生的事感到很疑惑吧。”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了季姐。”
“算是吧，我的其中一个人格深深爱上了季女士。”
“其中一个人格？”
“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关于借贷人的秘密，作为报酬你也告诉我最近的几段感情经历。”
“用高价值情报换取我个人的情感八卦，听起来不像是正经交易。”
“我行走于世数千年，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相对于自己我更喜欢看别人的感情经历。”
“蹩脚的理由，骗得了我也骗不了自己。”
“真实目的暂不追究，我答应你，专挑你爱听的八卦说。”
“爽快！”
“借贷人每隔百年会诞生出一个全新的人格，就像树的年轮一样，这些人格是同时存在的，但只会根据场景需要切换，大部分人格处在长期沉睡的状态。”
“我需要季女士相信我，所以唤醒了最会对付这类女人的人格，效果你也看到了，十分显着。”
“我拿到了想要的识别信息，那个人格自然会再次陷入沉睡，所以不必担心我会继续骚扰季女士。”
“她后续那些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也会化为泡影。”
季姐作为人类可以说是老谋深算，但正因为她是人类，对上借贷人还是没有多少胜算。
“成年人的爱情我还是不懂，既然你答应不再打扰季姐，我也不会再提及此事。”
“不懂爱情但人见人爱，好一个冷面无情的屠夫。”
“潜入特待区的计划不算复杂，核心在于你必须保持冷面无情的状态。”
“特待区里有我的故人？”
“大概率是有的，即使没有那里面的怪物也会变成你熟悉的样子，借此骗你带它们出来。”
“没想到怪物这个词会从你李先生嘴里说出来。”
“它们算不上我的同类，相差甚远。”
旁边的女秘书没有丝毫触动，显然是它这番评价习以为常，老簿象征性的皱了皱眉似乎也没当回事。
李卢斯潜入特待区的计划分四步，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我却听得有些神游天外。
“华鸢，这时候不能犯困，有些细节只能你自己去操作，在特待区我无法做到实时提醒。”
“吃太多有点犯困，你慢点讲让我消化一会。”
女秘书拿出一盒健胃消食片，让我用罐装咖啡送下去，提神手段过于高效。
“华先生，我要找的东西在重症区，那里有很多具备封印能力的机关，这次行动中最难缠的人也在这片区域，希望你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此事。”
“能否详细说一下难缠的人，我待在总部的时间不多，对此人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此人曾用代号屠魔，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由我来介绍他。”
“你们交过手？”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行动吗？我以前有十几名像她一样的帮手，一夜之间全部被屠魔消灭了。”
“所以这次我才选择你来帮我，你跟他很像，或许能激起他的惜才之心放你一条生路。”
“如果屠魔跟我很像，他一定不会放我走，将一切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才是屠夫的终极形态。”
“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屠魔平时在特待区厨房帮忙做饭，拿手绝活就是这碗烩面。”
“能不能提供一点战斗上情报，总不能让我跟他比做饭吧。”
“他的殊途令就是厨艺。”
老簿嘴角抽动了一下。
“还真有以厨艺为殊途令的咨询师啊？”
“那他怎么帮人看事，做顿大餐俘获委托人的胃吗？”
“当屠魔进入剥灵狱时，整个剥灵狱都会变成他的厨房，业像是主菜，其他灵魂是配菜。”
“不分敌我？”
“来的都是客，对于屠魔来说没有区别，所以他一般不出手。”
“你们借贷人的剥灵狱？”
“没有区别，见过他的业像都湮灭了。”
“没人证？说不定是徒有虚名。”
“这需要你亲自去验证。”
“直接说最后一步怎么跑吧。”
“到时候再说，我认为你应该先熟悉第一步。”
“季姐的身份信息都在，进门时谨慎些应该没事，借贷人的科技在这种事上还会出错吗？”
“华先生，技术上的事用激将法能有用吗？”
李卢斯计划的第一步漏洞最多，它现在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莫不是埋了雷等我替他去踩。
我向老簿投去求助的眼神，他应该已经把计划的每一个字都嚼烂了。
“华鸢，它计划的第一步有个很致命的隐患，季姐的识别信息和季姐本人同时存在，借贷人科技能干扰本人二次确认却不能干涉他人提醒。”
“如果特待区门卫里有很熟悉季姐行程的人，那么身份信息出现的那一刻必然起疑。”
“我没去过，门卫值班表这种高度机密我也不配知道啊。”
“华先生，第一步能否成功关键在你，我可以假扮季女士，你是增加可信度的关键因素。”
到头来还是要考验我的演技。
“第一步我尽量去演，你好好考虑第二步怎么办，那可是一套专门针对你们的检测系统。”
“最好不要演，九真一假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不是人格分裂，无法像你一样单独找个人格爱上季姐。”
“第二步我自有办法。”
小菜前前后后叫了四五盘，面汤水喝了十几碗，仍然没把计划聊透，未出发决心先要丢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