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隆冬时节，我却在安保部门前听到了嘈杂的蝉鸣声，再加上头顶着大太阳，莫名有种灼心之感。
五节台阶恍若天梯，也不知是哪个神经病设计师把每阶楼梯设计的一米多高，万一有人不慎从最上面摔下来，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老簿，外界传言的门槛高该不会是字面意思吧。”
“小声点，可能从进门起面试就已经开始了。”
稳妥起见我让老板先躲进烛台，非必要不现身。
爬上台阶一名肌肉健硕的女保安等在门口，她从硕大的胸肌中拿出一部设备，对着我的脸扫描了三次。
“里昂先生，请随我来。”
女保安将我带到安监室进行全身扫描，用得上的装备我已经托李卢斯通过其他渠道带进来了，现在身上只有一张简历。
“里昂先生，请坐电梯前往三楼，面试官在二号会议室等您。”
电梯是透明的，经过二楼时能清楚看到其他面试者坐在会议室门外等待接受面试，各个凶神恶煞，老簿推测这群面试者至少有一半是雇佣兵出身。
李卢斯门路够硬，竟有办法绕过他们让我直接面试管理岗。
三楼电梯口也有引导员，一左一右将我带进会议室，进门瞬间心中警铃大作，青铜议会同款装修风格，不同的是把青铜换成了红木。
会议室只有五把椅子，我独自坐在一侧，其他四把椅子在另一侧估计是为面试官准备的，椅子固定在地板上只能前后滑动，即使头顶是个暖气口也无法改变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手机都快要没电了面试仍未开始，周围寂静的可怕，我仿佛一颗被遗忘在这里的烂苹果，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逐渐腐败干瘪。
老簿说的没错，面试已经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时间会磨灭人的心气，内心的煎熬最终被薪资待遇抚平，我开始催眠自己往好处想，这个岗位可是能报销一夜情的。
想到这我不禁开始偷笑，结果笑了没两声面试官就进来了。
“里昂先生，您很守时，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品质，如果您能控制一下表情就更好了。”
说话之人胸前挂着人事部的牌子，至于我为什么盯着她的胸部可能是因为那道沟壑过于吸睛，注意力不自觉的集中到了上面，差点忽略掉她那嚣张的气势。
目光上移，典型的精英女白领形象，两人都是。
另一个没说话，身材相对一般，直到两人坐下摆好电脑我才意识到没说话那个才是真正的出题者。
一个负责选题另一个负责问，两人分工明确配合得当，每个问题都直击要害。
“里昂先生，三年前的两河之战您还记得多少？特别是海水淡化厂战役，既然是由您带队突破，对当时的战术安排一定还有印象吧，请简要描述一下。”
李卢斯帮我在简历上伪造了三场战役经验，这是其中第二场，海水淡化厂控制着周围十几个城镇的水资源，理论上有重兵把守很难正面突破。
李卢斯为了彰显我的神勇，将队伍一分为二，我带领三名精锐通过海水抽取管道潜入厂区内部，其他成员在外围吸引注意力。
面试官着重询问此事很可能已经起疑了，当时在奥丁咖啡馆我也曾质问过李卢斯，成年人爬入抽水管很容易堵塞，何况管内还有过滤装置，人怎么进得去。
“行动开始前我们仔细研究过厂区图纸，两条抽水管之间留有一条用于维修的缝隙，只需让佯攻部队在合适时间发射烟雾弹，借助烟雾掩护潜入厂区。”
“你们当时用的是哪种型号的烟雾弹？”
“dm投射型烟雾弹，多用于机场撤离。”
面试官显然是有备而来，对比电脑资料后点了点头。
“里昂先生，请继续。”
“水厂核心区域明暗火力点相互配合织成一张巨网，派过去的无人机犹如落入网中的虫子，能提供的信息很是有限，几乎无法分辨那些上下重叠的火力点。”
“我们只能像排雷一样向前探索，抓到俘虏后入侵他们的通话频道，根据信号源逐一拔除。”
“里昂先生，你当他们是固定炮台吗？绕后就能切断电路阻止他们互相联系？”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高烈度的战斗让他们上厕所都是在埋伏点上解决，被杀就像睡着一样简单。”
“里昂先生，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重视敌人，起码也要说一下核心区域有多少个狙击位。”
“我们消灭了11个，据战后统计，还有两个被自杀式无人机炸死了。”
数据对上了，面试官开始询问第三场战役。
“里昂先生，你曾前往冰河冻土执行秘密任务，明面上运输土豆，实则执行斩首行动。”
“既然是秘密行动我们自然不会逼你说出保密部分，任务区域现已被彻底炸毁，那么能否简单描述一下堡垒等防御设施的分布情况，建议您在纸上画下来。”
此次背调竟能如此凶险，现场图我只看过一眼而且还是炸毁后的，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不知能否坚持到安保部长到场。
照片以上帝视角拍摄，行动结束后参与者应该看不到档案照片，我应该以正面梯队图的形式展现，图片只能提供大概位置，其他需要靠自己想象。
我按照闲暇时观看的战争纪录片等量代换，根据一处同样位于冻土松林的旧堡垒构建布防图，惨烈的画技在此时也成了一种借口。
“当时受到炸弹余波影响脑袋有点晕，大概是这个样子。”
面试官接过涂鸦，睁大眼睛对比电脑，我看不到屏幕只能通过她们的表情判断能否通过。
“里昂先生，建议您以后多锻炼一下画技，跟我那六岁的小表弟差不多水平。”
另一位面试官将画稿斜放似乎是看出了些许神韵，竟点点头允许通过。
人事部背调结束，安保部长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来，在我旁边停留了几秒钟，面无表情的坐到对面。
“里昂先生，您觉得我为何要招聘一名副部长。”
“织田先生腿脚不便需要一位副手。”
“身体上的残疾尚能克服，心灵上的创伤难以修复，在我外出散心期间需要一个傀儡协助管理，您能否接受？”
“受人摆布也分很多种形式，最惨的四肢打孔拧上螺丝成为提线木偶，好一点的坐于高位能自己处理一些小事，阁下说的是哪一种？”
“有区别吗？”
“对我来说是有的。”
“你可以尽量往好处想，毕竟我是去休假疗养，没那么心思管这边的事。”
“还有其他条件吗？”
“当然，考核分面试笔试以及投名状，同为贼才可上一条船。”
“阁下要我去为难谁？”
“柯尔斯特网络，哈金博士和金太惠。”
“两个人？得加钱。”
“除掉两人，我可以付给你一笔安家费，绝对足够你买下一栋海边别墅。”
“成交，限期几天？”
“八小时，从你出门后开始计算，过期不候。”
从这打车直奔柯尔斯特网络至少需要三小时，五个小时内找到并解决两人几乎不可能做到，哈金博士对我早有防备，金太惠更是不知所踪，难道有隐藏条件？
“织田先生，能否提供两人位置？”
“停车场，哈金博士在蓝色皮卡车上，金太惠在白色面包车里，希望你能赶在它们相遇前完成任务。”
织田信忠早知道它们会打上门来，拖那么久才来面试就是为了等这项考核内容到场，原来在我没来之前面试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