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姜婉宁想了想，说：“大约是回京之后。”
在山阴关时，虽然有所猜测，但在京中接触了不少原主所有亲近的人和事物，她才渐渐确定下来。
而且，她刚才这么说，也只是试探。
没想到，系统还真应了下来。
系统是原主姜婉宁的事，对她来说，依然有些震撼。
【你怎么猜出来的？】
姜婉宁顿了顿：“原主爱慕战洵夜至深，系统要求我极力救战洵夜，甚至怕我反悔，将我与他性命相连。我很难不那么想，你说对吗？”
【……】
话说到这里，姜婉宁干脆坐直了身子，慢慢道：“既然你出现了，那我想，我们也应该考虑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你会回来这具身体吗？我还能回到未来吗？”
【暂时不能了，你原来的躯壳出现意外了，你忘了吗？不过，我还在想办法，等真的能行，我再来告诉你。】
【我也不会再回来这具身体，你放心。】
姜婉宁有些意外：“放心？我放什么心？”
【你与战洵夜之间，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
姜婉宁：“可你不是爱他吗？”
【以前是，现在淡了，我现在这样很快乐，至少比以前作为一个京城小门贵女快乐。你能替我活得更好，而且……是你救下他，不是我。他爱的人是你，不是我。】
有时候，姜婉宁会觉得，原主有些决定，做得和她一样果断。
或许是正因为她们有这些相似之处，才有了后面接连的一系列事情。
“你是如何变成系统的？”
【不记得了，一眨眼醒来我就游离在了身体之外。通过系统的力量，我才知道战洵夜后来凄惨的结局。可能是想救他，要救他的念头太过强烈，我有了额外的能力，才把你弄到这里来。
抱歉，违背了你的意愿，将来如果可以，我会尽力弥补你。】
【还有我爹娘，多谢你替我瞒着，让他们不必接受一个死去的女儿。】
姜婉宁没接话，只是淡淡扶了扶额头。
过了一会儿，系统想起她写辞别书的事，又问。
【……你不想留下来吗？即使知道他会伤心，你也不肯留下来吗？】
【我知道，你是一个比我爹还理智的人。你强大、稳定，你不需要附庸任何一个人活着。】
听着这些话，姜婉宁只是平静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我没办法从一个身份直接转变成另一个身份。
我希望以后，不会是一个谋士，或者是一个整日只知道给别人谋划的身份，站在这里，面对战洵夜，或是面对其他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些难懂。但我现在有些电量不足了，你等我，等我找到回未来的办法……记得啊！】
系统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姜婉宁坐在榻上，望着远处出神，就像系统从未出现时一样。
在这里生活久了，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让她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好像以前的日子就像一场梦，而这里的，才是真实的。
但无论是在哪里，她都会过好自己的生活。
在房间里小憩片刻后，姜婉宁招来了青松，分别递给他几个信封。
然后说：“大约两日之后，定国公和六殿下就会回京，届时，你与他们一起回去。”
青松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夫人，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姜婉宁瞥他一眼，扯了个谎：“他们回京有要事去办，骑马会比较快。我跟后面那些大臣们一起走，路上走走停停，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那我陪您一起走不就行了？我走了谁服侍您？”青松急道。
姜婉宁低笑一声：“本来就没让你贴身服侍，都是些跑腿的活。而且，我还需要你回京送信呢。”
青松看了看手上五六个信封，有两个甚至是给六皇子和定国公的。
“……这两位爷现在就在苏州，您为何不直接给他们？”青松百思不得其解。
姜婉宁想了想，说：“现在就给的话，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
青松还要再问，姜婉宁却已经摆手让他出去了。
青松只好捏着几个信封，胆战心惊的离开。
……
翌日，六皇子召集众臣和战洵夜商议戚明、卜文翰等人涉案的线索和细节。
这里边牵扯的人员、罪名众多，有些小案子年份久远，还得边查边补充。
一天下来，众人谈得口干舌燥。
而弹劾卜文翰一事，不能再拖。
有些小细节还未查清的，只能等案子立下后，再慢慢彻查。
得先回京，稳住卜文翰，不让他有额外的动作，才是重中之重。
不仅要回京，而且要迅速回京。
这里面的六殿下和定国公，是关键人物。
所以几位大臣，很快就定下了回京以及留守的名单。
等众臣都陆续离开之后，六皇子才看向战洵夜：“接下来，表哥要与我回京打一场硬仗了。”
战洵夜朝六皇子拱了拱手，声音还算平静：“臣定竭尽所能。”
六皇子背着手，轻咳一声，说；“明日清早就要出发了，时间比较仓促，够你跟夫人好好道个别吗？”
战洵夜抬眼看了看六皇子，说：“殿下若感到孤独，回京之后，就请陆大人赶紧为您定下皇子妃。”
别总是盯着别人的夫人。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
六皇子一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还是战洵夜先一步说道：“既然时间仓促，那就不在殿下这里久留了。”
说完，他拱手意思了一下礼节，便转身离开。
这几日，战洵夜被方时初剖开的真相，轰得有些不知所措。
脑子里全是当年爹死去的场景。
现在这个时候，他恨不得即刻飞回京中，将罪魁祸首揪出来……
他来到姜婉宁的房门前，将自己的心绪压下去一些，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屋内传来姜婉宁温婉恬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