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立马握住硬币，顺带也握住了单卿山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卿山小宝，你真好。我还以为我明天要因为左脚踏进病房，被你给赶出去。”
“……”
“我这回记得了，以后绝对不和你撒谎。以后我要是再做错事情，想打想骂都随你，你别不理我。”
跟方才似的，当没他这个人，蹲在周朔面前，吃他递过来的糖葫芦。
周崇现在缓过来了，想起这一幕，心里泛酸水。
单卿山手上微微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周崇手中轻轻挣脱。周崇只觉得自己的掌心被他抽动的手划得痒痒的，骨头都酥了。
他抽得那么慢，是在勾引他吧？
周崇攥了攥空了的掌心，抬头，单卿山正低着头玩手机。
病房里空调温度高，他只穿了一件低领毛衣，露出脖子里的一截红绳，红色衬得他的雪肤越发细腻迷人。
“叔叔发模板给我了，叫你教我写。”
单卿山没有电脑，就坐到周崇身边，将文件点开，把手机放在两个人中间，又伸手拉过周崇面前的纸和笔。
泛红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
尤良和周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奶奶在睡觉，房间里就等于只有他们两个人。
寂静无声。
文件还没有划到底，单卿山停了，转过头。
周崇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周崇，看文件不是看我。”
周崇收回视线，勾唇笑了一下，暗骂自己没出息。
周崇对自己的认知一向清晰。
重生以来，从来没想着刻意隐瞒自己对单卿山的喜欢。
他知道，这事儿根本藏不住！
看到他，他心情就会变好，人也像是开了自动跟随，控制不住地围着他打转。要是离得近一点就更不妙了，他的分身立马就会起来，想和单卿山打招呼，想把他拆吞入腹，以慰饥肠辘辘的腹。
现在离好近……
他就带了两条内裤。
搞不好，不够穿。
周崇敛起心思给单卿山讲策划案的要点，技巧，弄了两个多小时才搞定。
“我回去一趟，转个电子档，我爸晚上肯定在家，正好拿给他看。要是晚了的话，我今天就不回来了。”顺便再带几条内裤，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要防患于未然。
单卿山像是反应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周崇出门，叫上尤良和周朔，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护士走了过来，敲门。
“单先生，有您的访客，说是方荣先生让他们来的，请问您见吗？”
奶奶醒了，问：“谁啊？”
“是一起录节目的人，上午给我打过电话了。”单卿山对奶奶解释完，道：“请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推着小车走进来，递上自己的名片。
“你好，我是方荣，方先生的经纪人，这次受他们委托，把你们在节目上约定好的礼物送过来。”
奶奶惊讶，“什么约定啊？”
男人温和解释，“初雪这一天，各嘉宾要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对象赠送礼物。”
今天早上，村里下雪了。
奶奶疑惑，“怎么这么多？”
“他们都选择给单卿山送礼物。”
奶奶立马道：“这怎么能行？不要，不要。”
男人道：“是节目组的玩法，您不用往心里去。这个箱子是潘老师送的，这个是钱老师，这两份文件分别是董老师和方老师。剩下的是我的一点心意。”
单卿山接过文件袋。
男人完成交付的任务，功成身退，
单卿山一一拆开。
潘英喆送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钱薇送的是一件羽绒服，给奶奶穿的。
单卿山让奶奶试。
奶奶穿上，照照镜子，觉得都不像自己了。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傻了。
“这怎么还有钱啊！”
一掏另外一个口袋。
还有！
奶奶六神无主，“小宝，这……不行，不行，这不能收，你回去的时候给他们带回去吧。”
“算了奶奶。”
都欠五千万了，也不差这点。
“他们送礼物的事情，有好几亿人都知道了，你退回去，不是打他们脸吗？”
奶奶点头，“也是，那咱记着这些情。”
“嗯。”
单卿山打开另外两个文件袋。
一份是京都重点高中的入学通知书，邀请他下学期入学。
另一份是学校附近小区的租房合同，时间到明年的九月份。
奶奶看着两份文件，苍老的手在颤抖，热泪盈眶。
“太好了，小宝，你能去好学校上学了，这得好好谢谢他们……”
透胸的暖意与心跳同起同落，单卿山道：“我知道的，奶奶。”
奶奶把钱叠好，数了一遍。
足有四万。
奶奶劝单卿山明天回村继续录制节目。
她这边有护工照顾，完全可以放心。因为她长时间耽误工作，老人家本来心里过意不去，现在又收到这么多礼物，说什么都要单卿山回去。
单卿山拗不过，只好答应。
奶奶问：“那个糖葫芦和钙片，也是因为这个？”
“嗯。”
奶奶握着单卿山的手，“真好，我们小宝身边都是疼你的人。”
奶奶又问：“你的礼物是不是送给小崇了？”
“嗯。”
“小崇帮了我们家这么大忙，你送了什么？”
这回单卿山没说话了，耳弯悄悄勾了一抹粉色。
“奶奶，你别问了。”
“那小崇送了你什么？”
单卿山静了两秒。
没送。
眼睫毛垂了下来。
“他应该不知道村里下雪了。”
如果不是钱薇他们打电话过来，他也不知道。
奶奶听出来周崇没送，也看到单卿山表情的变化。
“他人呢？”
“他回家了，今天晚上不回来。”单卿山重新抬眼，“周崇的弟弟，好兄弟都在这里，我和他认识也没有多久，他不送给我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