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体目前已经能检测到了，只是不太稳定。”
医生比对着谢知谕之前的资料，语气颇有些遗憾的摇头：“至于等级的退化原因……倒是有些像A2类虫族的吞噬能力。”说着，抬眼就注意到谢知谕那带了点紧张的神情，不由莞尔：“当然，比那好多了，至少你状态好时精神力没有下降，而且也有缓慢恢复的迹象。”
就好比一株正在生长的植物被什么啃了一口，看着危险，却没伤到根系，所以还能活着，并继续长大。
只可惜这种不稳定就像成为了谁的备用仓储库，兴致来了都能啃上两口，加之或多或少会影响着自身的情绪，有些恼人罢了。
医生最后给了个结论：“平时尽量还是保持情绪平稳，定期复查，依数据看，想彻底康复应该也就三五年时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所谓康复，指的是精神力、感知力、掌控力这三个等级不会飘飘忽忽的下降。
人类关于精神力这一块的研究并不完全全面，所以随着个体的不同而出现奇怪病症并不在少数。
听了医生的解释，谢知谕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他余光扫了眼坐在一旁，对医生与自己的谈话并不关心的云鸠，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只又问医生：“那和契主相处时的异常……”
医生听了更是耸肩：“人对伤害过自己的东西具备排斥心理其实是很正常事情，只能自己克服。”
虽然有点无情，但这反而是见效最快的办法。
“至于精神疏导，如果你需要的话，待会可以去和目前正在值班的筑梦师试试，看看哪位更契合一些。”医生扫了眼云鸠，又对谢知谕委婉劝了句：“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等以后恢复一些了，让你的契主处理会比较好。”
抛开有些浪费社会医疗资源这一点不提，已经有契主却还需要外人进行精神疏导这事多多少少有点‘不合规矩’。
谢知谕却是笑了笑：“没关系，我契主不介意这个。”他目光流转，看向云鸠求证：“对吧？”
像他这样有了契主要需要外人进行精神疏导的，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多数情况下都需要得到契主同意才能进行下一步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提出需要云鸠陪同的原因。
如果云鸠不来，那多半诊疗到最后只会得到一句——“如果需要预约筑梦师，还是请您契主确认一下吧。”
……
察觉到谢知谕那有些紧张的情绪，一旁仿若事不关己的云鸠这才点了下头：“嗯。”
云鸠听了两人的对话，多少能品出谢知谕找筑梦师的初衷是想让他自己的身体各项数值恢复，倒无关两人日后相处如何。
而医生话里话外透露出的‘契约者找了筑梦师可能会在日后与契主的链接中产生影响’的话……对云鸠来说一是无所谓，二是有点像危言耸听了。
任谁都不希望自己处于一个半残废状态，对于谢知谕迫切希望自己恢复的心情，云鸠还是能理解的。
至少换了云鸠是谢知谕，她在最开始就做不到对自己这个‘仇人’笑脸相迎。
所以单论这一点而言，云鸠觉得谢知谕的心态很奇怪，对他的信任于心中天然的打了点折扣。
——毕竟谢知谕记不记仇云鸠不知道，但云鸠自己是有仇不仅记着，还时不时惦记着怎么‘回报’。
于是以己度人的云鸠很难不一边怀疑着谢知谕这种‘大度’的真伪，一边悄摸着对其揣了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