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曦这下可坐不住啦！
她“噌”地一下子站起来，劲儿大得把椅子都给推倒在地。
指着张问的鼻子，冷冰冰地骂道：“张问，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件事给我讲清楚，我跟你没完！”
张问和她对视。
然后学着杨初曦用手指按揉太阳穴的动作，说道：“你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会发出轻微的机械按压声，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
张问这么一说，五个人都转过头看向杨初曦。
“这……这怎么可能？”
杨初曦见张问说得这么笃定，紧张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梁怡儿举起手提议：“不如让我凑近点听一听，可以吗？组长？”
杨初曦看看梁怡儿，又看看张问，壮起胆说道：“来就来！”
梁怡儿开始凑近杨初曦，皮克紧张得摆好了战斗姿势。他心想，如果眼前这个杨初曦是假的，那她很有可能会对梁怡儿发起攻击，所以得时刻准备着救人。
梁怡儿慢慢地把耳朵贴近，直到距离杨初曦脑袋剩余三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杨初曦慢慢地伸出手指去按揉太阳穴。
众人都如临大敌。
所幸并没有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啪嗒——
一道几乎微不可察机械按压声响起。
梁怡儿的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踉跄地往后撤了两步，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杨初曦：“真的有声音！”
“嗯？”杨初曦的双眉皱成了一团：“我自己咋听不见？”
宁檬走上前一步说道：“我也来听一下！”
重复了上面的步骤。
宁檬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确实有声音……”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纷纷远离杨初曦。
而杨初曦则面如死灰地看着大家：“喂？你们是合起伙来捉弄我的吧？别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唯独张问不同，他非但没有远离，反而走近杨初曦。
抓起她的手。
把手腕内侧贴到自己耳朵旁。
仔细聆听。
杨初曦不明白张问这是干啥，也不敢乱动，就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
几秒钟后，张问放开手，失望地说道：“虽然我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但……你的脉搏也是机械模拟的，不光是这样，你全身上下每个关节活动的时候都有细微的机械摩擦声。”
杨初曦仿佛被宣判了死刑。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地看着张问的脚：“不！不可能，我是谁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你肯定是在骗……”
突然，她想起当初在培训课堂上的事。
当时所有学员都发现自己在回忆的时候，居然能像看电影一样看到画面。山姆说这是因为头盔激活了她们的大脑，消除了心盲症。
要是她们都被改造成了机器人，那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心盲症，而是真的在脑袋里看电影了！
杨初曦猛地爬了起来，坚定地看着张问：“我知道了，肯定当时在培训课堂上，我们那些人戴了头盔之后全都昏过去了，对方肯定就是在这段时间对我们动了手脚！”
难怪后来她回到酒店还发现自己袜子的穿法不一样了！
张问皱着眉看向面前这个机械人，对方到现在都没怀疑过自己不是杨初曦，最多觉得自己是被改造了。
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被改造成机器人吗？
这时候，皮克站出来说了一句：“我觉得曦姐还是咱们的那个曦姐。”
这话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皮克接着说道：“大家还记得‘海底迷宫鬼屋’的最后一道关卡吗？”
众人陷入回忆当中。
“那一关，张哥和宁檬要相互博弈，需要判断对方是真人，还是仿生人。”
宁檬点点头：“当时我和张问之间互相问了很多问题，并且双方都能完美地对上答案，以至于我们深信对方就是真人。”
张问也同意地点点头。
皮克打了个响指：“没错，我怀疑曦姐现在的情况跟当时差不多。和我们交流的确实是曦姐本人，又或者说是曦姐在远程跟我们交流，只是这具身体不是曦姐原来的身体，而是被换成了一具机器人躯体！”
大家越想越觉得皮克这个猜想有道理，毕竟眼前这个杨初曦把他们提出的问题都答对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众人重新坐成一圈。
梁怡儿担忧地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问眯着眼睛，杀气腾腾地说：“当然是杀去 o 市帮小曦抢回身体！”
虽然张问不是针对在座的各位，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大家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突然，一大群人闯进了三组的办公区域。
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特别精干的短发男人。
他们看到张问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在距离十来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短发男人朝着这边喊道：“杨初曦！”
杨初曦听到这声音，赶忙站起来回应：“诶，部长。”
这位短发男人正是后勤部部长。
部长仔细打量了一下杨初曦后，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有啥异常？”
杨初曦苦笑道：“有……”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刚才我们收到总部的通知，有位去 o 市学习交流的同事在医院检查出自己身体变成了机器人。后来又抽检了好多人，无一例外都中了招，你……”
“我也中招了。”
“你现在还能自控吗？”
“可以。”
“总部的建议是，暂时将你们软禁起来。虽然现在你们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机械身体还是很有可能随时会被对方操控！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理解……”
“很好！那你不要抗拒。”部长挥挥手，身边有两人出列准备过来抓捕杨初曦。
“等等！”
张问挺身而出站到杨初曦身前，叫停了对方的行动：“我有个问题。”
部长自然认得张问，他颔首示意：“什么问题？”
“在软禁小曦之后，你们打算后续怎么处理她？”
“总部那边正在和 o 市交涉，如果一切顺利，杨初曦应该就能恢复过来；要是不顺利，那就会一直关押着她，直到找到让她恢复的办法。”
张问认同地点点头，部长说的这个办法他也挑不出毛病，一切都是朝着让杨初曦恢复的方向努力。
他突然感觉到身后的杨初曦用力地抓住他的衣服。
也是，马上就要被人软禁了，肯定会有些紧张。
只是，杨初曦明明啥错都没有，却要被关起来，也太可怜了吧？
张问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提出请求：“要不这段时间就让我来负责监控小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