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就是要去买包子，现在正站在食堂门口。
国营食堂的服务员是个大姐，闲得没事干正巧在吃瓜：“救命的恩情可比再生父母，只吃一顿饭就报了，姑娘你这救命恩人是个大好人，不能亏待了人家。来来来……”
大姐热情地把三人带进食堂，介绍今天的菜色：“纯猪肉馅大包子、红烧鱼块、卤猪头肉、卤鹅、卤鸭、还有师傅拿手的水煮牛肉……要吃啥？”
周翠萍抿紧嘴不搭话，时桥笑笑：“这餐饭怎么说也是周同学请，还是你来点吧。随意些别点太多，我们救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图回报。”
食堂里面还有两桌人靠窗这边在吃饭，听了全过程起哄道：“救命之恩怎么能随意，性命是几块钱能比的？随便点、点少了是瞧不起人家，小姑娘你说是不是？”
周翠萍：……我没说过。
心里恼怒这些多嘴的人，但救命恩情的话又是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下。
“大姐，你看着上菜吧，我们就三个人，不能浪费。”
她才不会自己去点菜，点少了要被嘲笑，点多了她心疼，希望大姐识相些，随便给点便宜的打发了。
“我们还有事要赶回村里，就不在这里吃了，大姐你给随便包几个包子。”
时桥可不想跟周翠萍一起吃饭。
服务员大姐是个爽快人，进后厨没一会拿了好几个包地严实的纸袋出来给时桥。
“包子、卤鹅、卤鸭、猪头肉这些方便带走的都拿了点。”
然后对着周翠萍：“一共三块五毛八，有票吗？”
这么贵！周翠萍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惊呼出声，双手捏住军绿色斜挎布包的带子，这个服务员怎么没眼色拿了这么多。
她身上有钱也有票，但这么多她不愿意给，这几块钱省着用都够两个月了。
许靖尧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媳妇，乡下人长得丑没文化花钱还大手大脚，脸皮真厚，真好意思理直气壮地占便宜。
要是时桥知道周翠萍在心里疯狂骂她，就不是这点卤肉能解决的了；给服务员大姐道了谢，扬扬手里的食物对周翠萍说：“恩也报了好意我们也领了，别总惦记我们家靖尧救了你的事，多大点事哟。心里的负担放下来，好好过日子，我们先走了。”
说完赶紧溜，她算是看出来了，再不溜周翠萍要开始哭穷了，她倒是能给她堵回去，但是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周围的人纷纷夸时桥：“大气，就应该多些她这样的好人，做好事不求回报。”
周翠萍简直要恨死这些多嘴的人，关他们什么事！要不是这些人，她也不会被赶鸭子上架。
报恩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压根就没想过付诸行动。
后面发生的事时桥再次去的时候，听服务员大姐八卦，周翠萍磨磨蹭蹭地不结账，问她话也不吭声，一脸要哭的表面像是在她们店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姐是个爽朗的脾气，遇到这种人快要气死。
***
时桥想起年代文里面发家致富大多靠不可描述，自己空间里面还有一堆东西等着换成钱，既然都来了县城，趁此机会去熟悉熟悉。
找了偏僻的地方，两人解决掉四个大包子填饱肚子后，时桥带着许靖尧开始找地方。
她实在不熟悉地形，转了半天啥都没找到。
许靖尧奇怪：“桥桥，你找什么？”
“找……”想到这个好像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凑在许靖尧面前小声说：“找买肉不要票的地方，你知道吗？”
时桥没指望许靖尧能知道，对一个傻子有要求就很离谱。
但傻子却总是能给她惊喜，“我知道。”
许靖尧带着她七拐八拐，没几分钟找到了地方。前面时桥还经过了这里，入口很隐蔽，不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自由市场。
已经接近中午，里面卖东西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因为跟赶牛车的大爷约定好了时间，两人没多待。
中途路过供销社拿票买了肉和瓜子。
到了约定地方大家都到齐了，在等他俩。
时桥从许靖尧背的背篼里面，拿出买的炒瓜子给每人抓了一把。几个大娘都纷纷拒绝：“我们也刚来，瓜子留着你们小年轻磕。”
“这是我跟靖尧的一点心意。”
时桥大方说道，丝毫没有拿瓜子当喜糖的窘迫感。
赶牛车的大爷乐呵呵：“我也沾个喜，带回去给小孙子吃。”
听到是喜糖，大娘们不拒绝了。秦文玉才被赶出许家，没钱买不起喜糖能理解，拿的时候每个人都说了恭喜。
“靖尧傻小子有福气，娶个这么好的媳妇，以后干活不能偷懒哦。”
“桥桥你们买什么了，看靖尧背起来沉甸甸的。”
“后天要请人修房子，娘让带点肉回去。”
“请人做工出力气，是要有油水。结婚证领到了吗，拿出来看看。”
大娘们结婚都没领过结婚证，很是稀奇：“哟，像我那考了100分的小孙女得的奖状。”
磕瓜子时，当然要聊家长里短，时桥被迫听了半个村的瓜，在大娘们面前，谁家都没隐私。
有个大娘说道：“昨晚孙知青被人打了，你们知道不？要我说活该！仗着他那一张脸，到处勾引小姑娘。”
另一个大娘接道：“不骗小姑娘粮食吃，靠他自己一天挣三个工分早就饿死了。”
看吧，谁做过什么事，大家心里都门清。
“桥丫头，你给孙知青送去的吃食，真是翠翠让你送的？”
“是啊。”
“跟你娘一样老实，吃都吃不饱，到手的包子还便宜外人，进自己肚子多好。”
“听说那孙知青被揍得鼻青脸肿。”
“肯定是那些被骗的小姑娘家里找去了，人家自己都吃不饱，他舔着张脸去哄；人家找他定亲，他说什么……哦，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大娘们发出鄙夷：“谁稀罕他这么个瘦狗当哥，不要脸。这下他又有借口不下地了，都给自家的姑娘打好招呼，离他远点。”
同时教育时桥，“你婆婆是个好人，好好跟靖尧过日子，别里那些花里胡哨的人。”
善意的提醒，时桥当然乖乖点头，村口下牛车，又主动跟大娘们告别。
眼前这个大方又乖巧的时桥，大娘们越看越满意。
一把瓜子就能得到大娘们的好感，很划算。
乡下无聊没手机，时桥的目标是打入大娘们的内部，以后吃瓜带上她，她可以提供瓜子。
***
“昨晚你出去干嘛了？”
回家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人，时桥好奇问道。
昨晚饭后许靖尧说去找许向学玩，当时她就奇怪大晚上看都看不见有什么好玩。
“没、没干坏事，我保证没去打丑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