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陪小姨相看去了？在哪遇到老齐？”
“当然是公安局，给小姨介绍对象那个媒婆简直是个黑心肝……”
时桥噼里啪啦把在媒婆家发生的事倒了出来，末了感叹：“包办婚姻要不得，奇葩太多。”
许靖尧知道媳妇的本事，见她现在更是好好的，只说了句：“下次有这种事我也一起去。”
“这个小孩是谁？”
时桥才看见角落里有个衣衫单薄的小男孩，在帮忙整理回收的东西，转过来时看见他小脸冻的通红。
小男孩似乎并不在意，腼腆地冲时桥笑。
“你让向学给瓶子的主人送吃的，他过意不去说不能白拿，让孙子孙旭东过来帮忙。”
许向学今天没来店里，孙旭东跟时桥两人都不熟，只默默干自己的事，干完活想悄悄溜走，被时桥喊住。
“姐姐，我回家吃饭。”
只八岁的孩子异常懂事，摇头拒绝了时桥喊他一起吃饭。
他已经知道是这个姐姐，让向学哥哥给他家送的食物，所以想过来帮忙。
时桥拉了下他的手冰凉，心下不忍，但她不至于圣母到帮个陌生小孩买棉衣。
见孙旭东实在不肯一起吃饭，拿了早上剩的两个冷包子，包起来塞他怀里。
“包子姐姐不爱吃，你拿回去热了吃。”
“谢谢姐姐。”
孙旭东开心地抱着包子跑了。
下午天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雨，时桥见街上没人收拾了下，跟许靖尧回村。
“诶——”
“怎么了？”
媳妇很少叹气，许靖尧有些紧张。
“是不是冷？后面我跟向学来吧，你别来了。”
时桥看看身上的棉衣棉裤，恹恹地：“感觉自己像一头胖熊。”
因为不怕冷现在只穿了毛衣薄外套的许靖尧：“……那也是可爱的熊，家里囤了够多的柴火，你就在家里烤烤火或者跟娘去村里扫盲班转转。”
周婉婉提议的扫盲班办起来了，好几个知青都积极加入，秦文玉没事也拿着鞋底板或者毛线去凑凑热闹。
“不想去，只想窝家里。”
穿的太厚走动不方便，她实在太讨厌冬天了。
学校还没放假，没人陪媳妇，她肯定无聊。
许靖尧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许向学一个人去看店，他留在家里陪媳妇。
“阿嚏！”
“让你显摆着凉了吧，赶紧把棉衣穿上！”
穿着单衣在家溜达的许向学突然打了个喷嚏，又被他奶骂了。
他不服气：“肯定是有人骂我！”
***
跟媳妇聊着天的许靖尧突然一个急刹车，惊的时桥搂紧他的腰才避免被甩下车。
“桥桥，没事吧。”
还没等她回答，就听见一阵痛呼声传来。
她下车看见有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坐在自行车前面不远处。
女人也就是杨寡妇率先发难：“怎么骑车的，没看见前面有人啊！你把我撞倒了赔钱！”
时桥地铁老人眯眼看手机：“这位大姐你离我们自行车八丈远，讹人先练练。再说是你自己突然蹿出来，还把我吓到了，那我也要找你赔。”
杨寡妇看了看离自行车的距离，……是挺远的。
“我也是被吓慌了，一时情急才说了胡说，大妹子别介意。”
她试着站起来，脚上好像使不上力气又跌坐在地。
满心期待地看向许靖尧：“这位大兄弟，我的脚崴了走不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不能。”
“……大妹子？”
时桥：“我穿的太厚，动不了。”
“……你俩还有没有点做人的同情心！见死不救良心不痛吗！”
那两人异口同声：“不痛。”
“求求你们帮帮我，大冬天的忍心看我冻死在这里吗？家里还有孩子在等我回去，你们帮了忙，我一定会报答。”
随即凄惨地掉起了眼泪。
时桥皱眉：“行——”
“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
她虽然在哭，眼睛却不住瞟向许靖尧。
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可惜了。
“刚我看见公安在那边巡逻，我们去帮你把他喊过来，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杨寡妇眼睁睁地看着那两良心不会痛的人，扔下她往回骑车走了。
……这都是什么人呐！
她害怕真的把公安喊来，爬起来利索的跑了。
刘正全叔侄俩等了许久只等到杨寡妇，生气道：“人呢？怎么没带过来？”
“人家都喊公安来了，你想让我把公安也一起带过来？”
刘正全愣住了，怎么会牵扯到公安？
杨寡妇还在催他拿钱。
“事情没办成，钱不能给你。”
“……这能怪我吗？早知道那两人这么不好糊弄，我才不答应！”
杨寡妇啐了一口，骂声“晦气”，扭着腰走了。
刘光宗搓搓冻红的手：“叔，现在怎么办？”
本来计划好，许靖尧要是扶杨寡妇过来，他们就先打一顿，再以流氓罪敲他一笔，报他媳妇多管闲事的仇。
但那两人不上当。
想到这他忍不住骂道：“真不是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而此时跟在杨寡妇身后的时桥，看见刘正全两人也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捡起几颗石子朝两人身上扔去。
“叔，你打我干什么？”
“谁打你了，你朝我扔石子？”
“没啊。”
他俩旁边的草丛传来响动，刘正全皱眉过去扒开，却什么都没看见。
俩人的后背又被扔了石子。
“谁在搞鬼！滚出来。”
找遍了周围的草丛都没有人，天色昏暗传来乌鸦的叫声，刘光宗吓的两腿发抖。
“叔，我、我们回去吧。”
扔石子的人早就跑了。
许靖尧等在原地守着自行车，看见媳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赶紧给她拍后背顺气：“跑这么急做什么？”
“快走——”
刘正全跑过来什么都没看见，他以为是时桥搞的鬼，看着空无一人的路上不确定了，终于心里面也害怕起来，扯着侄子赶紧回家。
许靖尧听媳妇的话一口气骑出去老远，快到村口才慢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个演技不行的女人，是学校那个刘老师叔侄俩喊来讹我们的。”
许靖尧眼神暗下去，开学发生的事他知道，没想到这两人还记恨上了。
“周婉婉那事也多半是他俩干的。”
刚进村有人喊住时桥。
“你后娘生了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