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黑诊所的时候，时榫发现这里大门从内部上了锁，明显是拒绝接客的样子。
嗯，时榫把锁撬了。
这种东西也就是个象征作用，意义不大，真要硬闯里面的人也拿对方没办法。
时榫撬了锁后就推门进去了。
他向里深入，还没掀起外面那层帘子，就听到了内部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妈了个巴子的，你就知道放屁，老子看你这么多年就是在混日子……”
“你才放屁，我可去你大爷的，这老子的地盘，艹，你嚣张个鸡毛啊……”
哈，脏话量非常之高啊。
原本要进去的脚步停下，时榫伸长耳朵在外面停了片刻，最后欣慰的选择转身。
不进去了，这声音中气十足，一看俩老头活得就挺好，什么受伤，不存在。
也许这就是老头之间的交流方式吧。
哎，年轻人不懂。
撬开的锁又重新搭了回去。
时榫将门合拢，转身又朝着辰光所在的赌坊而去。
赌坊好找，但是时榫要进去的时候才想起上楼要通行令，而那个东西他没有。
没办法，时榫只能守在门口，花了点时间从一个手中买了个通行令。
嗯，比当初河玉找人买的花了两千。
那家伙纯粹坐地起价！
奸商！
时榫揣着通行令顺利上楼后，就找去了阿加木所在的包厢。
敲敲门，如愿听到包厢里熟悉的声音响起。
门从内打开，眼下青黑，挂着黑眼圈的阿加木开门，见到时榫毫不意外。
时榫微笑：“好久不见，我又回来了。”
……
隔着厚重的书桌，时榫与阿加木相对而坐。
时榫在看着阿加木，阿加木却只是整理着书桌上的文件，并没有看他。
时榫：“我过来你一点都不惊讶啊，看来是早就知道我回来了，你们辰光的消息网真灵通。”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阿加木依旧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文件，言语平淡，神情带着化不开的倦意，那股毫无所觉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时榫话语背后的讽意。
时榫靠坐在椅背上，手肘搁在扶手上，撑起了下巴看他，一脸惊奇，“哇，你们是怎么做到前面刚跟人谈好了合作，后面就给合作者使绊子的啊？”
阿加木微顿，抬头看他。
时榫看着他还在啧啧摇头，“真狠心啊，我单只知道你们有事需要我，但我没想到关键时刻你们是真能置我于死地啊。”
时榫说的是当初从白塔旧址出来后遇到的危险。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他人现在也好端端的，但那不代表时榫就不计较了。
罪魁祸首没抓住，没证据？
不好意思，时榫不看这个。
有证据最好，但他都认定了还要个鸡毛证据。
他现在就把锅赖在辰光头上能怎样呢？阿加木现在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
在短暂的对视沉默后，阿加木放下手中文件开口了。
却不是承认，而是询问。
“有人在关键时刻对你使绊子？”
“当然，要不是我实力强，估计当时无法动弹的我就已经葬身鱼腹了。”
“可我们并没有要对你下死手的意思。”阿加木看着他，冷静道：“或许你可以自己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辰光的其他人。”
其他人？
时榫眯眼，脑中飞快回忆。
他能得罪什么其他辰光的人？拢共也没遇到几个，也就是从放逐区出来后才接触到，最早的话……。
时榫思绪一顿，忽然就想起来了。
他好像，确实是有得罪过辰光内部某个还算重要的人物。
“借命师是你们辰光什么人？”时榫问阿加木。
桌后的青年定定看着他，眼中划过了然之色，“看来你是得罪命4大人了，那就不奇怪了，那次就是命4大人安排的人。”
“命4？这是什么奇怪排序？”时榫眉头一蹙，奇怪的看着对方，“跟你科3一样？”
阿加木没有对这个多加解释，只是说了句，“我不是命4大人门下的。”
哈？
时榫摸摸下巴，只听阿加木的称呼，他就明白了“命”和“科”之间的排序，命在上，科在下，至于后面的数字，估计就是同阶级之间的排序。
辰光内部的等级划分还挺有意思。
排序问题抛开，时榫也懂了阿加木的意思，“你是说是我因为得罪了借命师，所以他才给我使绊子，想在那次任务中让我去死？”
阿加木没有明确肯定，但表情是那个意思。
明白真相的时榫有点想笑。
说真的，他其实已经有些忘记借命师这个人了。
之前跟着桃枝抓捕借命师未果，从中央区落地东三区时，驻守东三区的四队队长万繁就有提醒过他小心辰光报复，他也警惕过，可无论是之后待在东三区，这个辰光的老巢，还是去了阿克苏尔区，辰光最好下手的机会，他都没有收到来自辰光的报复……
事儿都快忘了，却不想人家不是不报复，而是要等他放松警惕，抓住最好时机争取一击必中啊。
这借命师，还挺能忍。
明白了真相其实属于私怨，但要时榫就这么算了那不可能。
“借命师是你们辰光的人，他安排在任务中的人要杀我，虽然当时我们没有明确的合作，可这不也是你们辰光的失误吗？相互之间的信任出了裂缝，你说之后再一块儿进龁疣之城，我还能与你们合作吗？”
阿加木沉默的看着他片刻，“你想怎么做。”
时榫双手抱腹，平静的看着他，“告诉我借命师的下落。”
阿加木蹙眉，“你想杀他？”
“是他想杀我。”
阿加木没有说话。
时榫知道借命师在辰光的重要性，就这么让阿加木告诉他借命师的下落显然可能性不大，但……
时榫看着阿加木的神色，忽然笑了下。
“按照辰光的信息网，你们真不知道我跟借命师的恩怨吗？”
阿加木的眼神动了下。
时榫看见了，他点点头，“嗯，知道，但却依然让借命师派人，就你们这行为，叫没有对我下死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