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具体的信息，我便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为此准备了很久很久。”
韩肃立即调出一张画面。
影像模糊，像是红外仪器记录的低温区域，一尊由无数冻结血肉堆叠形成的“神只”模样存在，漂浮在地下冰湖中。
“还有这个东西，非人类造物，它可以侵蚀精神，使人类永远陷入服从与麻木。”韩肃声音低沉，“这是永恒之城之外数万里地底发现的造物。”
沈辰目光微凝，却未回答，只是安静听着几人的汇报。
上官长鱼在一旁听着，偶尔会有所补充，甚至所知连先锋小队都不知道的内容。
毕竟上官长鱼是真的在永恒之城内部待了一段时间，虽然对她有所提防，但多少还是挖掘了不少信息。
而沈辰，则是盯着图像上的那冻结血肉，陷入沉思。
究竟是哪一方的神灵，在婚礼仪式之上进行勾连？
坎斯特蒂安家族原本是让亚伦跟上官长鱼举行婚礼，然后让亚伦成为神灵继承者，瞬间获得神灵之力？
沈忘筱，又是跟长鱼说了什么，让她如此信任。
他这妹妹，究竟在想些什么。
空气骤冷，众人皆感压力陡增。
第二日，庇护所外的积雪消融之时，亚伦提着金剑站在雪原之上。
“我的时间不多，两个小时便会离去，关于不久之后，那场婚礼......”
亚伦的目光首先看向的是上官长鱼，他似乎总是避免跟沈辰对视。
“沈辰同意了。”上官长鱼搂住沈辰的手臂，向亚伦道。
“不过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在那之前。”沈辰道。
亚伦低着头，“没问题。”
上官长鱼也看着沈辰，安静等待他发问。
沈辰上前一步，微微吐息。
“仪式所勾连的神灵，是哪一位？”
即便上官长鱼在永恒之城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但依旧不清楚坎斯特蒂安家族背后的底细。
关于这点，亚伦作为家族继承人，必然会知道更多。
如果，他当真愿意将力量拱手想让，没有理由会对沈辰有所保留。
然而，在沈辰与上官长鱼的注视下，亚伦却缓缓摇头。
“是不愿说，还是不能说......”
“是不知道。”
亚伦抬起了脸庞，精致的面容呈现出如冰一样的色彩。
“即便坎斯特蒂安家族已经供奉了祂千年之久，但依旧不知道祂的名讳、力量以及更多的一切。只有近百年间，似乎是感应到了末日的存在，祂才与家族建立起了微弱的联系。”
沈辰没有打断他，听着他的后话。
“祂愿意降下力量传承，将神力本源赐予坎斯特蒂安家族的成员，并让传承者统治整个末日，这就是佐多斯一辈子所期望的事。”
“果然，只有拥有你们家族血脉的人才能继承......”
上官长鱼看着亚伦，又看着沈辰，喃喃道。
“实际上在十几年前，佐多斯就已经进行过一次仪式，只是那次失败了，而后果就是坎斯特蒂安家族几乎所有的适龄继承人死亡......”
沈辰目光不动，而一旁的上官长鱼忽然神色微凝。
作为上官家嫡女，她隐约知晓一些帝都沈家的隐秘往事，比如说那位小公主被送往欧洲，沈家主母的背叛。
亚伦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沈辰与上官长鱼都明白了。
正是那场仪式的失败，让坎斯特蒂安帝的那位“家长”盯上了远在帝都的希雅夫人以及她的两个孩子。
当年，十几年前的往事，穿梭了末日前后，三代人的时间，终于揭开了背后的一丝帷幕。
“希雅为了一个亚洲帝国的男人跟家族翻脸，在佐多斯眼中，原本已经当这个女儿死了，但仪式的失败让他又想起了这个唯一存续的血脉。”
亚伦脸上勾起不轻不重的冷笑。
“所以他亲自飞到了帝国，跟希雅赔礼道歉，唯一能让他低头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神灵传承。”
亚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后来的事也不必我多说了。”
他自然不必多说，后来便是佐多斯向希雅软硬并施，家族的存续，千年的谋划，涉及家族的惊天之变，关乎人类世界的巨变。
所以希雅走了，她带着亚伦回到了欧洲，那一年沈辰八岁，沈忘筱六岁。
而原本，佐多斯的命令是带回那个男孩。
这个偏执的老人似乎对男孩有种比女孩更多的偏爱。
只不过最终由于沈家的干扰，沈斐与希雅没有言说的配合，女孩被带回了欧洲。
然后她被当做了男孩，成长到了现在。
在别的女孩买着洋娃娃，过家家的时候，亚伦开始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练习剑术、骑术，学习星象、古典、数学几何......
他缺少像女孩一样的童年，于是从心理上便更像一个男孩。
就像十几年来，学院里无数个败在亚伦剑下的男孩说的那样。
“他安静的时候美的像麋鹿，但出剑的刹那却宛若泛着金光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