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越从一堆宝箱中爬了出来，绕着宝箱转了好几圈、
“食物，食物，一定要开出食物……”
他小声嘀咕着，又搓了搓手，开宝箱前的所有仪式做到一半，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幸运值已经39了。
他骂了句，立马开始开宝箱。
黑子用青藤将他的手臂抬起，道：“你确定你开出来的是食物，还不去蹭蹭鱼鱼的运气。”
季小越扭头，白了他一眼，“我现在的幸运值可高着嘞！39呢！”
“鱼鱼可是40，满值的幸运值，你确定不去蹭蹭？”黑子又继续道：“这可是鱼鱼好不容易杀异物得到的宝箱，浪费了怎么办。”
季小越一顿，不是担心开不出食物。
“你催我去挨打干什么？”
乌亮的大眼睛眯起。
“你这话说的，我只是怕你看不出鱼鱼想吃的东西，不想听，那请吧。”
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季小越勾起一侧的唇角，昂起小下巴，“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就算了。”
黑子：“……”
默不作声。
季小越哼哼两声，等了一会儿便自顾自开启了宝箱，一连开了好几个，全都是果子。
“看来全是树，也不知道鱼小渺有没有杀些看起来可以吃的异物。”
又开了三个，他直起腰，抬头确定了下太阳的方位。
一屁股坐在一个未开封的宝箱上。
“你真不说啊？”
“……”
“不说算了。”
季小越算准了时间，一跃到了鱼渺房间的阳台上，明明开始的时候是很正常的动作，但是被季小越做出来，偷感十足。
[悄悄的，说话不要]
[刺激，来一场精心策划的冒险吧]
[我去，不知道为啥，我也像做贼一样探头探脑的]
[黑子也跟个入定老僧一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看来大家是真的有在学习，好多名词都冒出来了，他爹的，还需要我去查！]
[哈哈哈哈什么意思]
[黑子肯定是担心，又不敢上去自己看，只能让季小越去看了]
[黑子要是真去了，估计出来就是死]
[唉，人家真是一出生就在顶部，我这努力一生都达不到人家的起点]
[嘶，看到星际也这样，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哈哈]
[你们笑的不错，刚刚说话的那家伙星球彻底变成荒星了]
[？？？啥？]
[你们不会人均几颗星球吧]
[不是谁都可以买的起星球，尤其是生命星球，想要买下它，钱和权一个都不能少]
[少了个武力]
[荒星是啥，全都是沙漠吗？]
[不是，没有生灵居住但有生命的星球就是荒星，你说的荒漠，应该大概可能对应能源星，里面资源丰富]
[错啦，他们说的应该是废星，生灵存活不了，被拉去销毁的星球]
[好高端的样子……]
话题偏的厉害，弹幕都忽略了直播间，一心想要套出更多的信息。
[别问了别问了，有种在考试的错觉，脑子好痛〒▽〒]
雀茗抿唇，拼命压住上扬的唇角，什么也没说，视线放回了直播间。
下一秒，笑出了声。
不知道何时，季小越已经爬进了鱼渺的屋内，然后她抬头细看的时候，正处于被抽飞出去的状态。
画面随着季小越的移动而移动。
季小越稳稳地落在了黑子的怀里。
季小越鼻子耸动，“我怎么感觉有点焦炭味？”
黑子将他丢到宝箱中，再次恢复成老实藤。
季小越揉了揉屁股，“真的是，啥也没看到，黑子，下一次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鱼小渺就是在修炼，你非得怂恿我过去。”
“在修炼啊……”黑子小声复述一遍，又问：“你看清了吗？”
季小越翻了个白眼，“当然，修炼和不修炼的情况我要是分不清，我直接吊死在面条上！”
黑子哼了声，“继续开你的宝箱吧去！”
“翻脸不认树。”季小越撇撇嘴，不屑地甩头背对着黑子。
“大鱼的事小树别管。”
季小越紧闭着嘴巴，不打算再搭理做事说话抽象的黑子。
“真在修炼？”
“……”
“季小越，鱼鱼真在修炼？”
“……”
“季小越……”
“你怀疑就自己去看呗，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黑子被噎住，依旧没有开口透露什么，只小声嘟囔了句，“要不是规定，老子还用得着你……”
碎碎念，也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季小越。
可一棵种子上长着青藤的家伙，哪里能看得出来哪处是正面，哪处又是背面呢。
季小越听清楚了黑子的声音，黑子口中的规定他以前听说过，但真的是这样吗？
事有轻重缓急，哪里又能全部保持清醒呢。
季小越跳下宝箱，将所有的木制宝箱全部收到自己的空间，打算一个一个，挨个开。
只是宝箱开的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手放在上面半天也不打开。
——
鱼渺确实不在修炼。
鱼渺在画画。
但是一点画画天赋都没有，线条乱的很，整个画面乱七八糟的，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可就是这样一幅画，他看不了。
眼睛眨了眨，灼烧感还在，比那会刚看的时候要好多了。
季小越翻了个白眼，试图减轻这种痛感。
眼保健操是肯定不能做的，黑子会察觉。
鱼小渺说了不能和黑子说。
真是的。
这做中间树的现在竟然废眼睛。
季小越无语，心头的疑惑更盛了。
——画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呢？
身为宇宙中仅次于六大巅峰种族血脉的黄金古树一族，他只是看了那幅画一眼，就直接瞎了。
可作画的鱼小渺……
“肉掉地上了！”黑子咆哮一声。
季小越出走的魂一下被喊了回来。
他定睛看去，一块十分新鲜的肉被随意丢在地上，好在有杂草托着，没有直接碰到土。
只要捡的快，还能吃。
季小越连忙弯腰捡了起来。
“你这做事真是越来越粗心了，这秘境的食物来源少，不要随便丢。”
“你还说呢你！”季小越先发制鱼，怒道：“要不是你提议，我至于被抽懵吗？！”
黑子默默走开了。
——
时间一晃，微风卷走热意，暮色成为唯一底色。
鱼渺终于将画画完了，将纸张从地上拿起来，细细端详了十几秒，又收进空间了。
【滋滋滋……】
直播间恢复信号，但依旧黑着屏。
鱼渺眨眨眼，起身朝阳台走去，推开门，径直在阳台边坐下，鱼尾自然下垂。
鱼渺忽然有些恍惚了，好似回到了曾经，他坐在星河旁边的神石上，看着那道绘制夜空的身影。
可等了许久，天空依旧没有一点星子，沉闷带着失落凝聚在心口。
小鲛人咬着唇，似看不过去般，朝着天空随意一挥手，白光冲入天边，远远的凝聚成一颗星子，但这星子只维持了一瞬，便匆匆化作一道流星滑过。
再一试，结局依旧。
……
九次之后，除了一刹那的流星，再没有留下什么，天空依旧暗得彻底。
小鲛人气愤地一拍坐着的砖墙。
咔嚓！——
裂了。
鱼尾变成双腿，小脚踩在砖块上，他双手抱着小腿，脑袋埋进膝盖，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
“叮咚！——”
“嗡——”
小鲛人抬头，雾蓝色大眼睛湿漉漉的。
天边夜幕，九道流光汇聚，凝聚成一颗闪耀的光点，只小小一点，成为了比夜色更耀眼的存在。
鱼渺吸吸鼻子。
又是九道流光，从星光中朝外散去，一次，两次……九次，无数的星子在暮色中排成了一个笑脸。
小鲛人瘪着嘴，眼眶微红，移开了视线，垂下小脑袋。
地上青草葱茏，蒙上一层星光，在微风中轻摇。
“墙头草，哪吹往哪倒。”
说完，气呼呼地起身进入房间，再没有看天空一眼。
——
旭日东升，霞光满天，如梦似幻。
“啊啊啊！！你干嘛了？！！！”
鱼渺被黑子一惊一乍的声音吵醒了。
边朝外飞边理着银白色小卷毛。
趴在阳台上，第一时间看向季小越，却见他双眼被黑子的青藤强迫着打开。
里面没有神采。
这是瞎了。
但隐隐中，又似有星光闪过。
鱼渺看到了，眉头一皱，想到了昨晚上的星空。
季小越挣脱开黑子的桎梏，揉了揉耳朵，无语道：“别嚷嚷了，不知道瞎了听力更好吗？”
“切，这还不是关心你，你这一天天的。”
“关心能好吗？”
“当……”黑子话音一顿，闭嘴了。
要是还在星际，他当然能给季小越整的好好的，可这荒郊野外的，除了他们几个，都没生灵。
“不对啊，你不是能治疗吗？脑子里有没有解决办法？”
整个星际估计都找不到比季小越在治疗方面更广阔的生灵了。
说起这个就来气，季小越咬牙切齿，“瞎三天，没别的办法。”
鱼渺眨眨眼，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要是季小越真看到了昨晚的图案，那这惩罚就不算严重，昨晚的图案他没看，季小越看到的是第一眼。
这他也没办法了。
如果是第二眼，他还能将惩罚降到最低，只留下微微的灼烧感，不至于瞎。
季小越耷拉着脑袋，十分沮丧，“瞎三天，完全看不到东西，什么事也干不了。”
[怎么搞的啊，系统也没个解释]
[睡一觉的事，眼睛直接瞎了]
[不会是昨天被什么咬了，然后中毒了吧]
[我们是看着季小越回房间睡觉的啊]
[手动@星际生灵]
[我翻了翻，应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赞同加一]
[不该看的，和那个长针眼一样？]
[针眼是啥？]
[就是看到不该看的呀]
[绕来绕去的，你们蓝星人真是……]
[意思肯定不一样啊，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干嘛]
[不该看的就是超过某个层次的存在，或者那个存在制作出来神迹]
[神吗？]
[卧槽卧槽卧槽退退退退退]
[这可不兴说哈，要用敬称，要景仰，要赞美，要崇敬，别什么都来一口]
[我爹还说我胆子肥呢，和蓝星人一比，我胆子是真的瘦]
[毫无敬畏之心]
[也就这个国家了，函夏的历史还真是有趣，人定胜天，啧啧啧伟大实在是伟大]
[有趣，等你们出来，我个人送你们函夏一百台高级星网登入舱，有你们在，星网肯定更有趣]
[我去，大少爷！看看我啊我也可以很有趣]
[嫉妒，一千万星币一台，这一下直接送出去了十亿]
[……]
季小越的眼睛没办法治好。
鱼渺看着蹲在围栏边的阴郁季蘑菇，手托着下巴，想了想，想到个好办法。
组织了一下语言，走过去，蹲在季小越身边，道：“正好你瞎了……”
季小越猛地抬头，黯淡无神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五感，你要学会运用你的五感，这样不管是瞎了聋了哑了还是什么，你都不会彻底陷入被动。”
“学！”
鱼渺点点头，“我说你记。”
“好~”
本来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式——直接将术法打入精神海。
季小越情况特殊，不只是单纯的眼睛瞎，精神海也同样被封闭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教他了。
黑子想要动作，被鱼渺一个眼神扫过去，闭嘴了。
[学习学习]
[呜呜呜，你们蓝星吃的也太好了]
[果然看直播也能学到东西]
下一秒，直播间关闭。
鱼渺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黑子嘶了声，他咋没想到呢？
季小越学的认真，一遍就记下来了。
感受到知识外的知识，他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有传承也不能摆烂。”
鱼渺嗯了声，“专注的方向不一样，黄金古树一族无法进入巅峰种族，其中就是在理论层次上学的太精太细了，忽略了对自身的提升，生命层次没有提上去。”
“一个个脆的要命。”黑子吐槽道。
季小越挠挠脸，自从血脉进化后，对于血脉的提供者，他也解封了所有的传承，包括隐藏起来的。
那位就是被白色腐蚀蚁将身体啃了个遍。
当时他凭借着自身的治愈力，愣生生活了百年，然后被梦族所救，被救下没几天就死于本源枯竭。
最后自动成为觉醒卡的提供者。
季小越不好多说，这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位圣愈古树他得喊声爸。
长辈的事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