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也不给你吃！”
“哼！没良心。”潇云锦气呼呼的捏着烂蛋糕出去了。
苏嫣然叹口气，低头赶紧写信，不行赶紧把徒弟救回来吧！好歹是老乡。
苏嫣然将最后一笔落下，看了看自己写的信，力透纸背，完美。
她把信叠成手指大小，眸底却无半分写信时的沉静——京中局势如一张密网，正悄然收紧，不知道这次能坑出多少人。
“可怜的小吴同学，辛苦你了！”她低声呢喃。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窦野一身玄色劲装，步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只在踏入门槛时微微躬身，低声禀报：
“主子，关于夜子韬的消息，属下查到一些眉目。”
苏嫣然指尖一顿，缓缓将信纸收入锦囊，才抬眸看向他，声音压得极轻：
“说。”
“夜子韬的姑妈夜采薇，并非京中本土人士，是周副统领早年在外执行任务时结识的。”
窦野垂着眼，语速平稳却字字清晰，
“当年周副统领还只是禁军里的一个小队长，奉命追查流寇至海城边界，途中遭伏身受重伤，是夜采薇路过救下了他，还亲自照顾，后来索性将他带回海城调养，伤愈后两个人一起回京。
属下还查到，夜采薇的父亲，正是现任海城城主夜振雄。”
“海城城主……”
苏嫣然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眉峰微蹙。海城地处南北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夜家能在那里站稳脚跟，绝非普通世家——周副统领如今在禁军手握实权。”
“他那城主是周家帮的忙？”
“是，因为有威远侯府做靠山，这城主的位置坐的稳如泰山。”
苏嫣然点头，这就是裙带关系啊！没想到周老侯爷看着是挺死板的人，背后也没那么公正啊！
不等她细想，窦野的声音又继续道：
“至于夜子韬，今年已是三十二岁。他自小体弱，五岁那年突发一场急病，眼看就要不行了，恰逢一位少林寺高僧云游经过海城，夜家人找到他，见了之后说，这孩子命运坎坷，若想保住命，必须在佛门清修养性，远离尘嚣，方能平安长大。
夜家无奈，只得将他送入少林寺，直到十八岁才接回海城，可他回京后也没安分待着，这些年一直四处游历，极少回府。”
“五岁入佛门，十八岁才归家，之后又常年在外……”
苏嫣然重复着这几个时间点，眉头拧得更紧，根据她看小说多年的经验，这家伙常年不在家，如果有问题，要不就是被人从小培养了，要不就是换人了。
眸底掠过一丝疑云，“照这么说，他不仅没在夜家长大，和那位姑妈夜采薇，也谈不上多熟悉，他能代表夜家来贺寿？”
毕竟夜采薇早年在海城，他在少林；他回京后又四处漂泊，姑侄俩见面的次数恐怕屈指可数。
窦野点头应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夜家在京中虽有宅邸，却常年空置，夜子韬这次突然回京，对外只说是为夜采薇贺寿。
可依他这些年的性子，断不会为了一个不算亲近的姑妈，专程赶过来京中贺寿。”
“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苏嫣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指尖攥得微微发白。
“确实有点不正常，属下觉得是冲着您来的。”
她太清楚京中如今的局势了——大燕有崛起之势，各国都暗流涌动，夜子韬这个“海城城主的外孙”“周副统领的恩人侄子”，偏偏在这个时候以“贺寿”为名回京，一个常年在外的人，怎么会发生马车相撞的事，偏偏还是她的母亲，若说只是巧合，她断断不信。
只是，他是谁的人？
“他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她回头看向窦野，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属下无能，夜子韬此次回京行踪极隐蔽，威武侯府上下人口风极紧，我们也不好闯威远侯府。”
窦野微微低头，语气带着几分愧意。
“无妨。”
苏嫣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眼底重新聚起冷光，
“你派人去一趟海城，找机会接触几个老仆，务必查清楚他回京的真正缘由，还有，想办法把他的画像弄来，越清晰越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窦野躬身领命，正要转身，又被苏嫣然叫住。
“等等。”
苏嫣然把密信递给他，眸底添了几分担忧，
“信给我师父，最近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保不齐会有人拿我的亲人做文章。你多派些得力人手，暗中跟着我爹娘，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另外，夜子韬那边也派人盯着，去找你们老大领东西，盯紧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一一记下来，半点不能遗漏。”
如今京中风雨欲来，她没有时间犹豫，只能未雨绸缪——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身边的人，绝不能让他们落入别人布下的陷阱里。
窦野见她神色凝重，心中也多了几分警醒，重重应了声“属下明白”，才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只留下苏嫣然独自站在窗边。
窗外沉沉的夜色，眸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