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说是他的命……”
“李福在你我还在文华殿上学时便跟在你身边了。”江停眼中渐渐带上了细碎的温柔。
“别说我了……你也是偏心他的，”她望向周元熙，“不然他也不会过得如此悠闲。”
“若是在你我都偏心的情况下他都能输，那还是趁早给他安排个好去处得了。
“德不配位，以后他只会死的更惨，毕竟傻子挡路只有死路一条。”
周元熙也是轻轻叹气，“你说的也对……那我就试试吧，若是他实在是不聪明，那我还是把他调到其他地方去吧。”
“不过……”江停轻轻敲了下桌面，“那个小德子，你要用的话，也要悠着点，那小子可不是个老实的。”
这一次，周元熙的神情倒是很平静，“我知道。”
江停有些惊奇，“他这是还做了什么事？”
周元熙啧了一声，“李福应该没敢和你说他的事，那个小德子原名陶德，本是宫里的人。”
“我每月都会带着李福去宫里向母后请安，有段时间我比较忙，就让李福替我去母后宫里解释，李福就遇到了他。”
“遇到时他正被几个小太监追着他，李福于心不忍便救了他，他便赖上了李福，要跟着李福，说要是李福不带他走，他过几日怕是就会死在宫里头。”
“李福开始没答应，后面又遇到了几次，他也是一次比一次惨，李福看不下去了，便答应了。”
“事后他就求到了我这，我一开始也没多想，一个太监而已。”
周元熙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后面发现不对劲还是这家伙说话太怪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李福那家伙不会说话，拍马屁永远拍不对，竟说些气人的话。”
“那陶德倒是个完全相反的，开始时缠着李福忙前忙后认了干爹，李福这个蠢货便把人领我跟前来了。”
“有时李福忙，他便会自作主张跑我跟前伺候，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我只当他勤快，可是……可是……他实在是怪得很。”
周元熙表情越发古怪，他抓了抓头，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嘴张了张又闭上，手握成拳轻轻捶着桌面。
江停看着也疑惑起来，“他做什么了？把你为难成这个样子？”
周元熙转了一圈，干脆演了起来。
“平日里我在书房处理事，李福不在，他便会凑上来……”
江停看着他模仿着陶德的样子露出一个谄媚又讨好的笑容。
又看他一步步走近，轻声细语开口，“太子殿下累了吧，也不知道干爹怎么想的，只顾着忙手头活，都把太子殿下忘了，哪儿有什么事比得上太子殿下啊？”
江停微微带着板凳往后挪动，她很想制止周元熙的表演，但周元熙似乎停不下来了。
“不过殿下也不要怪干爹，干爹不在，奴婢便陪着殿下……”
江停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表情与声音了，连连出声打断，“好了，好了，够了，够了……我懂了，我懂了。”
“你真懂了？”
江停连忙点头，她是生怕自己点慢了一步，周元熙又演起来了。
周元熙搓着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坐了下来，脑袋晃着，语气很是不解。
“他也没有说李福的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就是烦，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哦，对了！”周元熙猛的一拍桌子，把正在喝茶压惊的江停都吓了一跳。
“他还特别喜欢穿些……”
“好了，太子殿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他想干嘛了，不用继续描述他做了什么了。”
周元熙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你知道了？你都没听完我要说什么。”
江停点头如捣蒜，以防他继续说话，她还连忙倒了杯茶递给周元熙。
“喝茶，别说话了。”
周元熙刚好讲得也有些口渴了，接过了杯子咕咚咕咚两声便喝了个干净，接着又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江停。
“所以他到底想干嘛？”
“他想害你，还能想干嘛”
江停是真没想到有人对周元熙使这招，还是个太监，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又挺合理的。
正常来说古代十五十六岁娶妻生子是正常的事。
但是大周从好几代之前开始就产生了晚婚晚育，皇家子嗣稀少的情况。
一开始还有大臣闹，后面大臣们不仅习惯了，还发现了些优点，子嗣虽然稀少但矛盾少了，教育资源，封地资源各种资源什么的也更好分配了。
人少了兄弟间感情还好了，毕竟从小到大就那么两个兄弟一块儿，自然好。
简单来说就是聪明的臣子发现了优生优育的好处。
上行下效，民间的也开始受影响，娶嫁年龄整体来说都开始推后。
所以江停是真把这茬给忘了，她更没想到第一个对周元熙动这种歪心思，还是个太监。
“江停，你怎么这表情？”
江停回过神，沉吟了两秒才开口，“你若是不喜欢他把打发到其他地方就行。”
“我记得你那位总管太监叫什么来着，李全？”
“你说李伴伴啊，”周元熙有些遗憾惆怅地低下头，“你去游学那会他便因犯了错被纠了下去。”
“我在宫里也见了他几次，身体似乎也不太好了，总是咳嗽。”
“原来是被调走了，我是说怎么一直没见他。”
江停对他的印象还挺深的，只要不涉及周元熙，那就是一个笑得特温柔的老大叔。
以往她与周元熙去文华殿上课一般就是他送过去，然后晚间又接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