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仙以近乎决绝的语气说出此话，令囚鱼大为震动，祂劝道:
“何必呢道友？
若是难以拿下祂，算了不就是，与其玉石俱焚，甚至都可能不能俱毁，又何必非要如此行动呢？”
“道友过虑了，决绝断后不过是最差的下场，到时不一定会有如此局面，不过我已有牺牲之心！”
莫问仙坚定道。
囚鱼也是明了，泯万之身乃是莫问仙分身，但祂却没有开口询问。
毕竟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
莫问仙这边还在为廉朽为难，可另一边，却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绝域鼎盛之地中，廉朽亦是在最深的密室内看着一缕黑气沉默。
祂是八阶巅峰，但却不是完整的八阶巅峰。
世人只知道祂们这些承接九阶荒神之道失败的巅峰荒神们出现了问题，可问题为何，却只有祂们自己知道。
祂们也尽皆保持了默契，并未在外展现而出。
祂们处处与人为善，却也不乏雷霆手段，如此减少出手，却又能保持威严，使得八阶荒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世人还不可得知。
可祂自己却深刻知晓，祂求变之心比谁都深，比谁都重。
此刻机会就在眼前。
变还是不变？
祂比囚鱼纠结得多，不仅是可能康复，这并不引起祂的多多考虑。
祂担心的是会不可遏制的恶化。
祂在外虽然保持得云淡风轻，并未涉及有序之道，可低阶修士的所有祂都在关注，囚鱼但有所得，祂都要知晓。
“以本座思虑，观易道者们可以看出，其两者是可以互补共存的。
据本座推测，其过程亦是充满希望。”
廉朽呢喃，祂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
可祂真的不甘，将要临近九阶，却功亏一篑，曾经的地位都只是勉力维持。
这种对比落差，让祂如何可以接受？
“我所缺正是其，定然可以成功！
廉朽，你已经失去了一搏的勇气吗？”
最终祂还是选择了引有序之力入体。
模因病毒进入了祂的体内。
……
此刻还在与囚鱼商量具体情况的莫问仙神色一动，轻声道:
“廉朽引模因入体了。”
“怎么可能？”
囚鱼脱口而出，祂只是思维改变，并不代表祂丧失了记忆，廉朽是何种性格，祂比谁都清楚。
曾经的廉朽就很谨慎，突破失败之后，就变得更为谨慎。
速度仅次于囚鱼自己，廉朽就引入模因了？
囚鱼苦笑道:
“祂还是不信我！
祂之前都是在遮掩，祂对于此事的上心程度、看重程度全超过我的想象！
这才是祂可以如此之快做出选择的原因！”
莫问仙在窥视廉朽之时，却露出了怪异神色:
“这……”
……
模因病毒入廉朽之体蔓延速度远超过囚鱼。
承接九阶荒神之道时，祂放弃了许多存在，亦是吞噬了许多存在，尽是为了与九阶荒神之道契合。
当祂失败之时，若是类同之处也就罢了，不同之处就会被九阶荒神之道冲垮。
也就是说，祂突破失败之后，伤得最重的是祂自己原有的根基，而并无大碍的是后续填鸭式修为。
这种情况近乎毁掉了八阶巅峰荒神，祂们之所以可以保证上限，便是因为其有类似九阶之道。
可祂们为何少有出手，因为此道虚浮，多用则消，而本我之道却已经濒临破灭，也更是得少用！
祂们情况之坏，还要超出无数人的想象。
此刻有序模因注入，不同于只深入识海中的囚鱼，廉朽还被此模因注入了大道之中。
模因病毒是溟渊所属，廉朽如此行为，便是将莫问仙力量送入了祂大道之中。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无序之中，九阶存在坐镇在三处，一种是其自身之道中，一种是屹立于易道者之道上，最后一者便是镇压着九阶荒神之道。
也就是说，八阶荒神之道其实是并无他人看顾的，此刻莫问仙意志就可以看到如此场景。
一条半破碎、完整之时隐隐超越八阶的大道直接摆在了祂的面前。
这种情况在诸天万界之中都少见，不说师长、好友等绝不可能做出此事，御兽师们都很少如此窥见自己御兽之道。
此刻廉朽阴差阳错之下，竟达成了如此境况。
可祂丝毫没有停下，反而露出了喜悦之色:
“有序入道！真的可以！
我……要有救了吗？”
关于模因病毒的危害，廉朽丝毫没有在意，其比之道崩威胁有几何？
祂全面放任了有序模因进入了自己的识海与大道。
如果能够恢复正常，别说背叛无序，就算是让祂成为征讨无序先锋官，祂都愿意！
比之复杂的大道，模因更快浸染的是祂之本质属性。
无序之力在朝着有序之力蜕变，廉朽神色复杂，呢喃道:
“有无、泯万……”
此刻泯万明显有鬼，祂做如此之事，肯定有所目的。
但祂自己也有目的，才会放任模因病毒如此肆虐。
祂看着自己的大道情况，其在变好！
祂沉默了下来，无视了有序模因病毒的侵染。
“与道相比，皆是小事！”
这模因不过是朝向有序，又不是偏向个人，只不过一次阵营转换，又不是为奴为婢，祂不在乎。
很快，廉朽已经等同于囚鱼的进展，已经彻底成为了有序一方。
而被有序之力滋润的破碎之道，反而更加好的接受了有序之力，其二者结合正在发生着复杂的变化。
这才是真正的易道。
又是阴差阳错，使得廉朽以错误的方式，走到了最后的答案之上。
祂露出轻笑:
“不错不错，不仅修为我恢复，更是让我易道，岂不是说，我还可以在大道之上修行呢？”
祂看着自己的大道，也是了解更多:
“原来如此，易道者若是再度突破，恐怕就会成为有序九阶。
这么看来，他们都是一群叛徒后备役啊！
可笑某些人还在试图招收有序叛徒，却不料，无序叛徒可更多啊！”
说着祂便哈哈大笑起来: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对我更好！”
模因病毒彻底布满了廉朽全部的大道，每一寸破碎之处，尽皆被有序模因所占据。
这些模因与廉朽大道结合，成为了新的大道。
而这一切都被莫问仙收入眼底，甚至，祂还可以从中做出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