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罂给进忠使了个眼色二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见手青放在蒋长扬碗里,“我听说住在你家后院的何娘子如今已经自己开花坊了,倒是个有本事的。”
进忠也夹了一筷子见手青放在蒋长扬碗里也说道,“就是,这才多长时间,就攒够了银钱,怪不得你会与她合作,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若罂又夹了一筷子见手青送过去,“我家婢子去瞧了,说是她那铺子里的花好,香粉也好。”
进忠也跟着又夹了一筷子见手青送过去,“确实,财源广进啊,看来随之有了这位何娘子,真是日见斗金啊。”
若罂再夹一筷子见手青往蒋长扬碗里送,蒋长扬连忙抱着碗躲开,“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喂羊呢!
你们俩怎么不吃,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你们俩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若罂……破孩子会不会说话。
她瞪了蒋长扬一眼,放下筷子慢悠悠说道,“这野菌子我们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有没有毒。
反正你都吃了第一口了,索性多喂你吃一些,也好看看有没有毒。
再等一会儿你若没什么事,那我们俩就可以吃了。”
咔嚓一声惊雷劈在了蒋长扬脑袋上,他猛地起身震惊的看着若罂和进忠,缓缓抬起手指着他们俩。
“阿姐,我,我不信你会这么对我……”
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不,我不信,阿姐,你一定是被逼的……”
他又指向进忠手指颤抖,“是不是他,是不是这个卑鄙小人逼你这么做的?”
进忠翻了个白眼,戏精!
若罂目瞪口呆,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乐,“差不多得了,这么能演,怎么不登台乐舞百戏?”
蒋长扬笑嘻嘻的又跑了回来,稳稳的在他的小椅子上坐下,又端起碗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这菌子真好吃,在哪儿采的?明儿我也叫人去。”
进忠连忙说道,“你可别,这菌子确实有毒,得会做才能去了这毒。
你自己叫人采回去,用不了一顿饭。你们阖府上下就都得躺进棺材板儿里。
你要真有这个想法啊,你也别自己吃,你直接把这菌子采了,送到宁王府去得了。”
听到宁王,蒋长扬便翻了个白眼儿又讪笑两声,低下头不说话。
若罂想了想说道,“那位何娘子既开了花坊,想来是要入行会的。
女子开店本就不易,她虽有才,却改变不了世人偏见,那花行的行主,实在是个古板之人,想必会为难她。
不如你告诉她,若是需要帮忙,可来取我的名帖。
我这花坊从不对外营业,一应花卉只供皇城,若说我与行会的关系倒也微妙。
他们倒想把我招进去,也算是给他们行会添色,可我却不屑与他们合污。
如今倒是他们够不上我,若是何惟芳拿着我的名帖,想来行会的两位行主也不敢为难她。”
蒋长扬却叹了口气,“阿姐,你就别提了,别说是你了,我之前说要帮她她都不用。
朝廷中事儿我也不便跟你多说,谢郎君知道,事关国子监祭酒,何惟芳如今避我不及,怎会接受我的帮忙?
而且她那人是万事不求人的,倒是硬气的很,先让她自己忙活去吧,要是到最后依旧入不了行会,她自然会低头来寻我。
到时少不得要麻烦阿姐,不过现在让她自己折腾吧。”
三人边吃饭边说话,等一餐用完,海棠便带着下人将残羹冷炙皆收拾了下去,又摆上了清茶果子。
蒋长扬捏了只梨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他站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在房中走来走去,一眼就瞧见了那一盆玄色牡丹。
“阿姐,这玄色牡丹你还真培育出来了,这也太厉害了,什么时候叫高内相来取?”
若罂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那玄色牡丹的色还不稳定。
你瞧瞧那花瓣上还有缕缕的紫色如烟雾般飘在那花瓣上。
想来等这花败了,再开花时,就未必是玄色了。
我以前就说了,我培育的牡丹花,至少三年是不会有变化的,如今这花一年便要变色,是要丢了我手艺的。
还要再培育一段日子,等这玄色稳定了,便可叫高位相来取,少说还要几个月呢。”
蒋长扬一愣,疑惑说道,“阿姐,你培育的牡丹花,一开能有几个月?”
进忠笑道,“在你阿姐手里没问题,但若是在旁人手里,最多也就是比别人培育的花期稍长一些,你连这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自称是御花坊杜娘子的弟弟?”
蒋长扬眯了眯眼睛,“这跟我是不是我阿姐弟弟有什么关系?
就算以前在我阿姐这儿,我也没瞧见过一开就能坚持几个月的牡丹花儿啊。
这也是头一回,有什么稀奇,你还说我,就好像你以前见过似的。”
进忠挑眉,“我见过呀,这花还是我跟你阿姐一起培育的呢。”
蒋长扬脸上完全不信,“你说我就信啊,和你培育的?你怎么不说这玄色牡丹是你自己培育的呢。
若你真出手帮忙了,那我问你,这玄色是怎么染上去的?”
进忠瞧着蒋长扬似笑非笑,“怎么,打探种植机密啊?做梦去吧你,我才不告诉你呢。”
瞧着蒋长扬手里边的梨吃完了,若罂又拿了一个丢过去。又随手拿了颗石榴给了进忠,示意他给自己剥。
她转头看向蒋长扬说道,“无缘无故往我这儿跑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
蒋长扬想了想,说道。“行会那边不是拒了何惟芳的入行邀请请求嘛。
如今,花行和各卖花肥的商户已经说明,不许将花肥卖给何惟芳。
如今她短了肥料,正急得焦头烂额,便想了主意自己沤肥。
可眼下应急的却是没有,所以我便想来问问姐姐,你这可有多余的肥匀她一些。”
若罂摇着扇子说道,“自是可以,不过匀些肥料而已,又是什么难事儿呢?只是你确定她会来我这取吗?”
蒋长扬立刻说道,“既然是帮她有什么不行啊?阿姐你不知道,她现在天天在外面沤肥料,回来的时候那满身的臭味儿都传到我这边宅子里了。”
进忠飘瞟了他一眼,笑道,“嘴上嫌弃,那眼睛里边儿的关心都快淌出来了,蒙你阿姐,再练两年吧。
随之,你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你阿姐说何娘子不会来这取花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