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和季老先生爷俩也是无奈的很，没想到两人居然让小月玩了这么一手两头吃。
“要不……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反正今天也没请外人。”顾诚小声说道。
季老先生没好气的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而且……嘿，老头子我大几十岁的人了，真没想到有一天让个女娃娃蒙成这个样子，这丫头有意思。”
沈清月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站在一边也不敢吱声，季老先生缓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这未尝不是咱们爷俩的缘分，就这样吧！”
顾诚心中偷笑，别看季老先生说的随性，但老爷子的想法，自己这个当大徒弟的太清楚了，这是不想落面子，捏着鼻子也认了。
当然了，季老先生他们这种文人，把这事情稍微加点润色说出去，不但不丢人，可能还是一场风雅之事。
我小徒弟就是聪明，把我这个当老师的都蒙过去了。
咱们国家的师徒传承就是这样，讲究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老师的自己牛逼不是最牛逼的，学生比老师牛逼，那才是真牛逼。
季老先生为什么一边喜爱顾诚这个大徒弟，一边又不待见他，还不是在学问上，顾诚实在是怠慢的厉害。
人家季老先生在业界的水平，谁也挑不出毛病，牛就完了，可人家回头一说，我们学问是不如你，但我们教学生的水平比你高啊！
顾诚这等于在人季老先生脸上抹锅灰呢，能被待见就怪了。
这次小月两头吃，反倒让季老先生觉得挺有意思，大徒弟是没救了，两个小的还有。
季老先生既然认下这件事了，那这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等送走季老先生，小月才刚长出一口气，顾诚忽然又黑着脸道：“挺高兴啊！给我进来！”
顾诚拎着小月又回了包厢，沈清秋等人一脸奇怪，这师徒几个什么毛病？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的？
包厢里，顾诚黑着脸，冷冷的看着沈清月，小月嬉皮笑脸的道：“姐夫，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谢我干什么？这些不都在你小月大师的计算里嘛？”顾诚冷着脸道：“今天露馅也在你预料之内吧？”
沈清月讪笑道：“姐夫，我又不是你，能掐会算的，哪有可能……！”
“给我说实话！”顾诚打断沈清月的话，皱眉说道。
沈清月打了个哆嗦，然后才老老实实的道：“是有想过。”
“那你就不怕老师真拉下脸来，到时候你可就难看了。”顾诚皱眉问道。
小月老老实实的道：“不会，其实老师被您接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定下了，以老师的性格，还有社会地位，您跟他的关系，他都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拉下脸让你过不去的，自己捏着鼻子也会认下来。”
“你倒是一手好算计，一下子把我跟老师都算计进去了？”顾诚嗤笑一声。
“姐夫，我……！”
顾诚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继续道：“小月，咱们家这些人，你二姐性情温柔，一直以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你三姐聪慧，性格也倔，从来不愿意屈居人下，想向别人证明自己。”
“幺妹……喜欢耍，性格方面……也许是受我和刀子，书生的影响，有点江湖义气的味道在里面。”
顾诚看向沈清月，沉声道：“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你性格内敛，乖巧听话，但当了你这些年的姐夫，我自认还是看的出你这孩子一二的。”
“你们姐妹几个里面，最有主意，最有静气的就是你，说好听点是内秀，说难听点是有城府。”
小月嘟囔道：“有城府又不是贬义词。”
顾诚瞪了一眼过去，然后道：“那再说难听点，就是老阴蛋！”
“那也太难听了。”小月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还有更难听的呢！”顾诚瞪眼道：“一种特质，为什么有这么多种说法？就是因为君子论迹不论心，看你做了什么，才好评价你是什么！”
“姐夫从来不觉得你的性格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五根手指还不一般齐呢，可你这次做的事情，姐夫是真不高兴了。”
小月一听这话，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顾诚低喝道：“谁让你跪的，给我站起来！”
小月赶紧又站起来，顾诚怒道：“跪跪跪，谁教你跪的？出了问题，跪跪就算了？我是庙里的神仙，还是墙上的画像！？”
“真想跪，等我死了，你再跪！”
这句话一说，沈清月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带着哭腔道：“姐夫，我错了！”
沈清月是真怕了，因为听出了顾诚语气里的失望和愤怒。
就像顾诚说的一样，顾诚当了自己姐夫这么久，一直以来对家里几个小姨子，都是一视同仁，不管哪个小姨子，只要要求正当，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姐妹几个有什么目标，愿望，姐夫也是尽全力给予帮助，红脸？更是不存在的事情。
别说其他几个了，哪怕幺妹，几乎要在姐夫脑袋上打孔了，顾诚也是微微一笑，绝对不抽。
但是这次，沈清月能够感觉到姐夫的怒气，甚至小月感觉，如果自己一个没说好，以后姐夫对自己，关爱照样关爱，但内心的隔阂一定是有了。
顾诚见小月的样子，忍不住心软，缓声道：“咱们一家子，从草莽至今，别人看着简单，实际上哪里有容易的事情。”
“以后想要保住这身得体，要做的无非是行善积德，修缘纳正。”
“可你今天做的事情呢？从事功的角度来说，我确实要夸你一句，从布局到收尾，你都掐住了我跟老师的要害，让我们顺着你的想法走了。”
顾诚深吸一口气道：“可是，你真觉得你很聪明？用聪明才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但是你想没想过，你想要的是用什么换来的？是用我和老师对你的信任，是用爱你之人的人心换来的。”
“沈清月，人世间能算计的东西很多，但也都有代价，其中人心最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