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一会想吃什么？”何佳佳边开车，边问后座的两个孩子。今天屠傲忙不开，让她帮忙把孩子先接去律所。她素来周到，又心疼孩子，想着先把晚饭给解决了。
“佳佳阿姨，听你的，你选的我都爱吃！”不用说，这是马屁精屠一一。
“嘿，你这小样儿！秦时，你呢，想吃什么？”
小大人想了一下，说道：“晚上不能吃太油腻的，阿姨，咱们吃点清淡的吧。”
何佳佳在心里叹了口气，第一百零八次地想，詹婷婷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来的。她有点心疼詹婷婷，感觉他们母子之间，她这个当妈的就是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而秦时，就是那个一直念咒的唐僧。
最终，尊重秦时的意见，他们选了一家粤菜馆。
吃完饭，何佳佳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屠傲的办公室，让他俩边做作业边等着屠傲下班。
这样一套流程，何佳佳已经驾轻就熟，两个孩子也已经早已习惯。
晚上，屠傲开车先送了秦时回家，然后带着屠一一小朋友往家赶去。到家的时候，屠一一已经困得脑袋耷拉下来，屠傲一把抱起她，进了家门直接就放到了床上。
沈清还没有回来。屠傲进了厨房，做了一碗山药羹，等沈清回来的时候可以当做夜宵。
有些不放心，进了屠一一的房间。果然，小家伙睡得四仰八叉，把被子蹬得老远。屠傲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闺女重新塞进被子里，重新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加了一会班，才听到家门被打开的声音，沈清回来了。
“小东西睡了？”沈清边换鞋，边轻声问道。
“困得不行了。”屠傲走过去拿过包，“厨房里有山药羹，尝一碗吗？”
沈清“嘿嘿”一笑，“太好了，我都快饿死了！”
说罢，自己先去洗了手，换过睡衣，然后进了女儿的房间，看着小家伙睡得香甜，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退了出来。
餐桌上，已经摆了一碗山药羹，还有一杯温水。这么多年，沈清记不得有多少次，加完班回到家的深夜，总有一盏灯在等着自己，还有总是变换的宵夜，以及不变的，那个人。
“今天院里安排我下个月去法国参加一个会议，”沈清吃了几口，看向坐在身边的屠傲，“正好就是一一生日那一周，之前还答应了一一要陪她去迪士尼的，哎。”
“你闺女又不是第一天被你爽约了，怎么现在开始母爱泛滥了？”屠傲开她的玩笑。
沈清瞪了他一眼，一脸哀怨地说道：“今天晶晶跟我说，我干女儿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一顶帽子，说怕她冬天头疼。哎，我就想，一一以后会不会埋怨我都不陪她。”
屠傲笑得更欢了，“合着你这是怕你闺女以后不孝敬你，所以现在开始忧虑了？沈医生，我不得不告诉你，晚了，晚了。你闺女已经懂事了，你现在已经来不及喽。”
沈清丧气地放下勺子，“那我怎么办？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换别人吧。一一去年的生日我就勉强赶回来的，今年怎么说都不能委屈了她。”
屠傲这才止住笑，把勺子重新塞回沈清手里，“吃吧。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看你闺女平时看起来跟我亲，实际上啊，可护着你了！你难道没发现，人家都说她就是个做医生的料吗，这不就是受你的影响吗？”
又合上电脑，说道：“你安心去出差，家里有我呢，你出差之前，咱们就提前把生日给过了，也是一样的。”
沈清心里还是纠结，但听了屠傲的安慰，好受了许多。心里暗想，到时候得多带些礼物回来。
“妈妈，你回来啦？”一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屠傲和沈清都被吓了一跳。一回头，一一揉着眼睛赤着脚站在房门口。
屠傲赶紧过去给她穿上鞋，沈清一把搂过她，给她捋了捋头发，然后把她的手拿下来，“咱们不揉眼睛哈，走，妈妈带你去洗澡。”
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抱在怀里，沈清觉得幸福极了。很多次，她出门前，抱着一一，都想能够一直在家陪着她。但沈清更知道，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她，能够为她们解除一些病痛，那也是一种幸福。
人生，哪能万全呀？
生日前的一一，先收到了干爹陆枫送来的礼物，一副拳击手套。一一自从被陆枫带着看过一次部队集训，就整日里“嘿嘿哈哈”的，总想试试身手。
陆枫如今已经是同州派出所的副所长了。前年，也在父母的隔壁小区买了套房，搬了出来，开始了“自立门户”的生活。
爸妈倒也理解，这么大的人了，想有自己的空间，也可以理解。况且，就这么一碗汤的距离，也算方便。
只是，看着沈清屠傲，还有詹婷婷，都成了家，有了孩子，两个孩子都是俏生生的可人模样，每次见面那一声声“爷爷奶奶”喊得人心里都暖暖的。再看看自家儿子，一副独来独往、孤家寡人的样子，总有些心酸。
想开口劝劝，又想起当年陆枫受伤生病的时候，他们一心只盼着孩子活下来，那如今孩子活得好好的，何必再去增添烦恼呢？
陆枫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人，但一来，他担心自己的身体以后可能会是个“定时炸弹”，如若成了家，那岂不是对家人的不公平？二来，也的确这么多年没有遇到心动的人。
既然耽搁了这么多年，那就更不愿意将就了。
反正，有屠一一这个开心果，陆枫从心里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宠着，也觉得有种当爹的快乐。
屠一一拿着拳击手套在家里“耀武扬威”的时候，屠傲忍不住打电话把陆枫给骂了一通。
“陆枫你小子真行，去年送棒球棍，今年送拳击手套，明年准备送什么，剑还是刀？就怕她不暴力？”
陆枫听着电话那头愤怒的声音，哈哈大笑，然后纠正道：“你怎么当爹的，谁说女孩子只能有玩偶或者洋娃娃，我们一一就要做那不一样的烟火！”
“你行，你真会当爹！”屠傲挂断电话。
陆枫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