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同在酒吧挑选的位置靠边，甚至可以用黑来形容了，只有一些凌乱的光扫过。
她本想隐藏泪光，后又发觉，眼泪在夜晚尤其明亮。
桌上放来一杯尼格罗尼，殷红的液体，黑色的美甲。
“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才选澄海！”顾语同先说。
“哪都一样！”林漫坐下问。
“有些事，看着失败，但好像是成功了呢！”顾语同笑的狡黠。
陈以商知道的事，林漫也知道，但此时此刻，林漫不太想去看顾语同的脸。
“看你们都挺后怕我就放心了，”顾语同倾身向前，“林漫姐，你看啊，林亦被你们自己的人绑了，林锋会怎么想穆盛？你和陈以商又怎么相处？林亦和穆盛又怎么相处？陈以商能给穆盛交代吗？向源那个单纯到傻的更可怜了。”
林漫盯着顾语同，看她在黑暗中讲出实情。
“嗯……以上这些都没发生，但是你们肯定会自行脑补的。”顾语同笑着问，“林漫姐，你说我是不是还挺聪明的，一下就能找到关键人物。尤其是你，那天在洗手间门口羞辱我，这几天，内心自责死了吧，这唯一的亲妹妹，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跟父母交代呀？”
林漫面上波澜不惊，顾语同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将林漫向悬崖边推。
“你是挺聪明的，敬林亦更幸运点吧。”林漫将酒杯向前推。
她不知道自己端起酒杯手会不会抖，顾语同也向前推着碰杯。
顾语同喝的很猛，或许已经将这当成了大冒险，或许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不过这个理由可不能说出来，比起自己做的坏事，一点都不帅。
“林漫，其实我也没打算做什么，自己待在建筑工地也挺害怕的！”顾语同用手撑着头。
林漫看她这副样子，预感到什么似的，她交换了二郎腿的上下位置，“你现在这个样，和林亦上学的时候太像了。”
“哼，你不就是想说，穆盛是因为喜欢林亦，才对我和别人不一样的！”顾语同抢答。
“不啊，这没道理，你先认识的穆盛，他怎么按照林亦的风格注意你呢？”林漫很冷静客观。
“他说他早就喜欢林亦了。”顾语同说。
“骗你不是什么难事吧！”林漫提醒她，“反正不管穆盛说什么你都信。”
“那你的意思是？”顾语同真有点听进去了。
“我的意思是，他就是单纯的喜欢林亦。”林漫声音很冷，这句话让顾语同心里下雪了。
她翻了个白眼，“我走了，A市和我不搭，我没有害人的心思，能祝我一路顺风吗？”
顾语同心想，明天要是回忆起这一幕，就怪自己喝多了。
林漫依旧保持冷漠，“祝你顺利拿到毕业证吧！”
顾语同笑着离开，走之前还不断确认这到底是不是酒吧，居然祝她好好学习……
林漫努力维持的强压掉下来，她一口喝光了余下的尼格罗尼。
趴在桌上，殷红色的液体让大脑兴奋。
可能是顾语同调查资料的时间不够，她没提到姜璐，那天接到陈以商的电话时，林漫紧张的不得了，林亦的消息就像聚集在天空中的乌云，由朵成片，低矮威逼，甚至在压缩她的呼吸空间。
她赶紧去公司找哥哥，根本顾不上什么，闯进办公室。
她本以为林亦平安的消息传来，云彩就会散去。
结果林亦醒来的时候，那些乌云毫无预兆的大雨滂沱夹杂着炸雷，让人手足无措。
那一刻，林漫在呼吸机下看到的是姜璐的脸，三年前的场景重新上演，大雨在林漫心里下起来。
时隔三年，又有家人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而她还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