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丢给他试卷时的模样，云青拿到试卷的茫然，作弊时的小心翼翼，被发现后躺平摆烂，至今历历在目，他确实都忘记了。
陆遥对此倒是没有怀疑。
或许有弄巧成拙的成分，但这确实变成了，云青计划的第二步，他和她，因为辅导功课的缘故，彼此之间产生了持续不断的联系。
最初时，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尴尬，陆遥是不太愿意和他有太多的交流和互动的。
但有了辅导功课的名义，交流就不可避免了。
脚丫在他腰肢间轻轻晃动，贴着云青的后背，陆遥想了想继续说道：“教学是第二步，那么你的第三步，就是借着租房的名义，住进我家里来了。”
云青又开始装睡了，她说什么，都不接茬。
陆遥自顾自道：“你找了很多合适的理由，我很难拒绝你的理由，每个理由都天衣无缝，找不出破绽，但你的破绽就在于这些理由是在太充分了，你可以适当改进一下。”
作为被攻略的一方，她竟然还要给我意见指导，给我做得不是太完美的地方进行补充？
然后像是认真探讨某个学术问题，一一复盘？
“不对！”
陆遥迟疑片刻，摇摇头，自顾自道：“这个破绽其实是你可以接受的，因为当时我极力避免和你产生更多关系，自然也会忽略掉你过于充分的理由，就算我注意到，也会给自己暗示，让我不要自己多想，而当时的我，也确实没有想到，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图谋不轨。”
云青依旧不说话。
这时候说话，就是在自寻死路，陆教授想到什么，就让她想吧，反正我绝不开口。
“然后就是你七天的病假结束，我还记得，那天你在餐厅里说的话，你的微表情，你的反应，我当时竟然没有意识到，你的犹豫你的为难都是在跟我演！”
穿过他腋下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胸口。
回想那天的场景，陆遥由衷称赞：“我真是为电影学院损失你这样一位人才而替他们感到遗憾，而你的精湛演技竟然只为我一个人呈现，你如果进军演艺圈，张导都会被你的演技所折服，为你拍案叫绝，金马影帝非你莫属，奥斯卡终生成就奖也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云青：“......”
陆教授在阴阳怪气他，这时候就更不能说话了，一句话都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他不说话，但也不阻止陆遥往下讲。
现在两个人属于把过去的东西都摊开来说，过去他确实使了一些小心机，就算陆教授不给他总结，他也会用各种方式，和她说明。
这对彼此的感情是好事！
不过，在说起这件事时，陆遥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一个关键点。
云青说要搬走的那天，她为什么会涌出那些情绪，她有点说不上来，那感觉很朦胧，呼之欲出，但话到嘴边却又有点难形容。
不只是那天要搬走，后来很多时候，云青给她的都是那样的感觉。
那是她渴望的家的感觉。
只是......
此刻的她才刚刚和云青确定关系，对于家，对于家人，对于那些情感的眷恋，她能感受到，但暂时没办法用很精准的语言去形容那些感受。
而那也是云青能住进她心里的关键。
陆遥道：“好像还有什么，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
“你就没什么想补充的吗？”
她轻晃他，云青沉默片刻，她知道陆教授的意思，但他不能回答：“我困了。”
“我在帮你总结问题呢。”
谢谢。
但我不用。
云青不讲，陆遥便跳过，继续总结。
“后来还有你参加迎新晚会，唱的那首歌，当时我听到师姐说，那首歌背景故事的原型是大十岁，我还努力说服自己，只是巧合，现在发现，根本就不是。”
“再后来是中秋，是国庆......”
陆遥皱着眉头，说道：“当时我们在北疆找旅店，为什么找到的不是单人间就是双人间？这不会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吧？”
“不对不对。”
她自顾自说道：“你就一大学生，还能让所有旅店都联合起来只租给单人间给我们不成？可是连续好多天，竟然都是单人间，我总觉得不对劲。”
云青：“......”
我什么都没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这晚上，陆遥把两个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经过她记得，但一些小细节，因为都是她单方面阐述，也遗漏了很多。
问云青，云青就装死。
她只能自己以后慢慢去发掘。
该讲的讲完。
陆遥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语气软软的，有点委屈：“你以后不可以再骗我了，知道吗？”
听到这话，云青终于有了反应，侧着的身子转了过来，手搂住她的腰，认真道：“以后都不会了。”
“也不能跟我演。”
云青沉吟：“我不会骗你。”
他没保证说不会演，陆遥也没细究。
有时候陪他玩角色扮演也挺有意思的，那个需要演技，没演技差点意思。
反正，不能骗她就是了。
“那......”
云青顿了顿，说道：“之前的事咱们能一笔勾销吗？”
“不能！”
“那历史遗留问题呢？”
比如，他让她辅导作业的事，比如，他没说的，青云资本的事。
比如，他为出国偷偷做的准备......
陆遥鼓着腮帮子，说道：“这些你可以现在讲，但你大概是不想讲，没关系，我会自己发现，等我发现如果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你就死定了。”
“我不怕！”
“哼！”
时间已经很晚了。
没有再继续追溯过往，陆遥往他怀里挤了挤，脚丫子搁在他的腰间，这个姿势真的很舒服，她软乎乎呢喃道：“卷毛抱枕......”
“阿遥喜欢吗？”
云青轻笑道：“喜欢的话，可以把卷毛抱枕抱回主卧。”
“......”
“不要。”
陆遥拒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以！”
“抱枕说他不介意的。”
“我介意。”
这一夜，陆教授和她的卷毛抱枕相拥而眠，意识模糊之前卷毛抱枕心里盘算的，都是怎么搬进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