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密函在身，速去禀报！”
建康城内，王国宝的随从已经到了丹阳尹王恺的府外。
“在此稍候！”
门房收下了密函，就往内院赶去。
“老子跑了几百里地，累得要死，不请进去坐坐？”
没人在意他的话。
只有那扇桐木大门用一声闷响回应了他。
“哎呀！”
完成了任务，他往门口的台阶上一躺。
那匹驿马就站在一旁。
虽然王国宝和王恺，这对异母兄弟的关系一般。
把传信的人晾在门外这种事，却另有原因。
“句容、江乘、秣陵、芜湖，都已派人查访，仍旧是没有消息。”
“城内已暗中搜寻数日，未见踪迹。”
“正往周边村落搜寻，不日便回。”
听着幕僚们的反馈，王恺补充说。
“再去派人进山，务必找些线索来。”
这种秘密会议，已经开了好几次了。
但是，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到底是谁在天子宗庙中大闹一场？
陛下的旨意是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可一连查了好几天，除了雪地上的一串脚印，和口述的身形衣着。
再没有一点线索。
难道真如坊间传闻，是冤魂作祟。
一个头戴冕旒、身披章服的人，就这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作为主管京畿治安的丹阳尹。
要回复陛下是冤魂作祟。
实在是失职又丢脸。
两汉有京兆尹、河南尹。
偏安江南的东晋政权，就把建康所在的丹阳郡，改成丹阳尹。
尹，治也，握事者也。
尹即治理都城之官。
和一般郡太守不同。
丹阳尹可以直接参与朝政。
把太原王氏一门的分量又提了一个档次。
条件就是，处理各种各样在皇帝看来棘手的问题。
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当然也在此列。
“主人！”
经过一层层传递，密函总算是到了王恺眼前。
“增派人手，继续去找。散了！”
王恺挥了挥手，幕僚们拜退。
在打开了密函，看过王国宝的请求。
他的眉头比之前拧得更紧了。
“诶~~既知吴郡有灾，还要送粮。只恐是难有作为。”
闹灾的年月，和吴郡相邻的丹阳跑来了不少灾民。
一面赈灾安抚，一面武力驱赶。
好不容易稳定了局面。
又要往灾区送粮。
那些灾民的肚子能有多饿，王恺是见识过了。
就算是为了打压陈郡谢氏，还能募些人手去给宗庙山陵筹措建材。
这风险也太高了。
丹阳的大户，都把院墙加高了三尺。
这会去大张旗鼓地送粮，实在是叫人为难。
不如送些钱去？
如果是其他地方还好。
吴郡是不用五铢钱的。
到哪里去换大泉钱用呢？
金银绸缎？
要是官帐上宽裕还好说。
年底那点富裕，都用在巡查缉捕上了。
两边都是皇帝的事，都不能大意。
王恺拿起密信反复观看，思索着办法。
如果他能稍微注意一下，密函上面的胶泥的话。
大概能发现只是粘在细绳上面，没有固定住绳结。
私拆公函，属于重罪，杖一百。
暗中调换，则处以绞刑。
陆静修敢这样做。
除了对自己手法的自信。
大概就是能带来的巨大利润。
想在吴郡和建康之间转运，只能用船。
而说起用船，吴郡陆家，首屈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