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琛震惊地看着慕栩。
这会儿看，慕栩确实长得有点像太也。
慕栩对上湛南琛的眸子，自嘲地说道：“我妈找遍了所有的孤儿院都没有找到我，抑郁成疾，在我半岁的时候去世了。”
“既然是你外公送去的孤儿院，你妈怎么会找不到你？你当时被人转卖了？”湛南琛问。
慕栩讥诮道：“堂堂韩家的掌舵人，谁敢转卖他送过去的人呢，只是他不愿意让我妈找到我罢了。”
“你外公是韩义忠？”湛南琛更震惊了。
“是他。”慕栩眸色漠然。
湛南琛说道：“韩家前几年上新闻，韩义忠唯一的孙子瞒着家里人做了变性手术……”
慕栩冷笑道：“是啊，因为后继无人了，突然想起来我妈当初生了一个儿子。说是前几年就去孤儿院找过我，又找过了当初收养我又弃养我的那家人，之后实在找不到我才放弃的。”
“打算让你回去接手韩氏？”湛南琛问。
“好听点的说法，是让我回去接手韩氏当少爷。直白点的说法，是让我去当韩家的牛马。”慕栩说。
湛南琛望着慕栩：“老二，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永远是慕栩，是顶天立地、胸怀坦荡的人，是知恩图报到可以卖身葬爷爷的人，是我湛南琛出生入死可以一生交予后背的兄弟。”
慕栩咬紧后槽牙，眼眸里还是盈上了一层水雾。
好在他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遮住了他的脆弱。
他勾起唇角，爽朗地喊道：“大哥。”
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大哥，还有一群兄弟。
湛南琛望着慕栩，笑着应道：“嗯。今年和我一起过年。”
“好。”慕栩应声。
他一颗纠结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难得的轻快：“我困了，去里面休息？算了，一会儿大嫂过来陪你，我去隔壁找个病房睡一觉。”
说完，慕栩离开了病房。
他一向稳重，这会儿轻快得走路都飘了。
唐希澄过来的时候，慕栩正好离开。
他轻快地打招呼：“大嫂。”
“诶。”唐希澄应。
慕栩走了，步子很轻快。
唐希澄诧异地看着慕栩的后背，喃了一句：“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她突然想到什么，大步往湛南琛的病房而去。
“老婆。”湛南琛看到唐希澄进来，温柔地喊道。
他一双眼睛拉丝一般地望着唐希澄，生怕她怪他。
唐希澄走过来，轻轻地掀开被子检查他腿上的伤口：“除了腿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没有了。”湛南琛的声音仍然带着撒娇的味道，他的眼睛也巴巴地望着她。
“别这死出。”唐希澄剜了湛南琛一眼。
“咳……”湛南琛被识破了心思，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他伸手拉过唐希澄的手，解释道：“我当时突然有点魔怔，以后不会了。”
唐希澄坐在床沿，看紧湛南琛：“我知道你当时误把陈海生当成了北琰，我不应该怪你的……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湛南琛点头：“好。”
“嗯。”唐希澄应声。
她知道，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他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
他们是同一种人。
所以，她理解他的一切举动。
“老婆。”湛南琛喊了一声，将唐希澄拉进了怀里。
唐希澄拥紧湛南琛，心口发紧。
当时她真的吓哭了，但是之后她就理解了。
他爱他弟弟胜过自己的生命。
拍了拍他的背，她反过来安慰他，说道：“都过去了。”
“嗯。”湛南琛应声。
“对了，我想起来老二像谁了，像太也。”唐希澄从湛南琛怀里出来，说道。
湛南琛点点头：“是，他是太也的儿子。”
“什么时候知道的？”唐希澄问。
“刚刚。”湛南琛说。
唐希澄不解地指了指门口：“所以，刚刚慕栩高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太也的儿子？”
湛南琛神色凝重：“不是。是因为我跟他说，不管他是谁的儿子，都永远是我们的亲人。”
闻声，唐希澄的心脏又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想起来湛南琛当时跟她说的老二的故事。
老二慕栩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生活，被人领养以后又被弃养，再被捡垃圾的老人家抚养，之后那个捡垃圾的爷爷也去世了，慕栩卖身葬他。
慕栩是当时遇到了南琛，如果没有遇到呢？
他又会过着怎样悲苦的生活？
始作俑者，是太也这个心狠手辣的人。
想到慕栩的妈妈，唐希澄问道：“慕栩妈妈呢？”
“慕栩一出生就被他外公送去了孤儿院，他妈妈找遍了所有的孤儿院没有找到，在慕栩半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湛南琛说。
唐希澄难受得全身绷紧。
湛南琛说道：“当年，慕栩的妈妈是被太也强暴的。”
“这个畜牲！”唐希澄愤然地握紧了拳头。
“慕栩今天跟我说想结婚了，大概也是因为不想一个人，不想有那样的父亲和外公。”
“他外公来找他了？”唐希澄问。
湛南琛点点头：“韩家韩义忠是他外公，来找他的应该是他舅舅。”
“原来是韩家，韩家人来约过号，我要求是本人约号本人看诊，他们拿着号在诊室找过我，说家里老人因为身体原因不方便移动，让我去韩家看诊，我当时太忙让他们找覃央约时间。
慕栩打算回韩家吗？如果他没有打算原谅他们，我也就不必给他们看病。
这个面子，交给慕栩。他要是打算回去，我就上门看诊。他要是没打算原谅韩家人，我也不给韩家面子。”
湛南琛望着唐希澄，眉眼含笑：“你现在的样子，十足的大嫂风范。”
唐希澄剜了湛南琛一眼。
湛南琛又一把将唐希澄拉进了怀里。
唐希澄蹭到了被子，被子从湛南琛腿上滑过去，滑到了伤口，他发出痛呼的声音：“嘶……”
唐希澄满脸紧张：“怎么了？哪里痛？是不是身上还有别的伤口？”
唐希澄紧张得要拉开湛南琛的衣服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湛南琛一脸暧昧的笑意：“老婆，这是医院，不太方便，你别着急，天亮了我们回去，我好好的伺候你。”
“你真是……”唐希澄红着脸瞪着湛南琛，没好气道，“脑子里不想正事，我是检查你伤口。”
“乖，没受伤。”湛南琛满眼宠溺。
“真没受伤？”唐希澄问。
湛南琛拉着唐希澄的手在他胸口上摸来摸去：“看看，哪哪都不疼，真没受伤。”
唐希澄把手收回来：“别闹，身上没受伤就好，赶紧休息，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