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你碰不到他的。”
董歆然不死心地朝着卫温伸手。
她的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山，隔着海，那般遥不可及。
董歆然泣不成声。
卫温心疼得无法言喻，“然然，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吗？不要再做傻事了。”
“不，不好！”女孩哭着摇头：“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卫温，带我走好不好？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你也答应过我的，这辈子都不会不离开我的！”
卫温哽咽：“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想陪着你，一直一直走下去。”
可如今，他只能食言了。
“骗子，大骗子，那天我就应该死死拉着你，不让你下去！呜呜呜……”
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卫温并不后悔那天下去救人，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只是会比上一次更加冷静，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跟心爱之人阴阳相隔。
“对不起，对不起，然然。”他痛苦的道着歉。
“我不想听你的对不起，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可为什么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你死了，你却要我好好活着，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要我怎么活下去？我怎么活得下去？”
她真的很痛苦。
“卫温，你好残忍，你真的好残忍。”
董歆然哭得撕心裂肺，好似要将这些天失去他的痛苦，都在这一刻通通发泄出来。
卫温如生前那般，哄着她，安慰她，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无法拥抱她。
“然然，你可以的，你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有我，你还有梦想，你还有追求，你还年轻，还可以认识更多的人，还可以帮我去看看来不及看望的世界。”
时间是可以治愈所有伤痕的良药，他相信，会出现一个比他更优秀，更好的男人去爱她。
此时此刻，卫温真的很后悔，后悔跟她在一起时，没带着她多交几个朋友。
因为从小的经历，他们对外人本能多了几分防备，无法以真心相待。
导致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董歆然伸手，虚碰着卫温的脸：“我不可以，我做不到。我们一起做一对鬼夫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我活着呢？明明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若是之前，她对死亡还有些恐惧，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怕死了，也见不到卫温。
但现在，所有的恐惧烟消云散。
“不能的哦，妹妹。”一直没吭声的莺时，突然开了口，“他是因为执念过于强烈，才能陪着你的身边，若你死了，他留在人世间唯一的执念便散了，他是因为救人而死，所以执念一散，他就要去过奈何桥。”
“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事，他会忘记你，投胎转世。他这一世积了德，下辈子他会顺风顺水，成亲、生子，跟别的女人和和美美过完一生。而你，因为自尽，只能投入畜生道，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你们都不能在一起。”
“如此，你还想死吗？”
莺时这番轻飘飘的话，在董歆然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