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温的身体是半透明状，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是鬼魂。
而莺时看上去跟活着的人，没什么区别。
她若说自己是人，董歆然都不会有任何怀疑。
莺时道：“那是因为他刚变成鬼，就跑到太阳底下暴晒，不虚才怪。”
这几天，卫温的情况还好了不少，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灵魂都快处于消散边缘了。
随便一只鬼，都能够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董歆然愕然。
卫温死后，她一度活不下去。
其实他死的那天，她就想跟着一起去了，但那样的话，卫温的后事就没人料理了。
哪怕再痛苦，她也不想让他没有体面的走。
她便努力强撑着，打算替他处理完后事后，就去找他。
有人说，若是死在海里的，要招魂，不然他的魂魄回不来。
所以那几天，她一有空就会跑到海边，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
董歆然自责不已，她掩面痛哭，“对不起，我不知道。”
卫温语气温柔：“没关系的冉冉。”
他还想抱抱她的，可是碰不到。
初月代替他，给了董歆然一个拥抱，“别难过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害人，在太阳底下晒晒也没关系，顶多就是灵魂体会虚弱些。以后少晒太阳，晚上多出去吸吸阴气，就能够恢复过来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这话是莺时说的。
任何保证，都不如身为鬼的莺时一句真的，更有说服力。
董歆然破涕为笑：“那我以后晚上陪你出去。”
卫温当即反对：“不行，我自己去就好，晚上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不要，我要陪着你。”
见一人一鬼十分幼稚的争执起来，莺时无语道：“干嘛要出去？不是有阳台吗？”
董歆然：“……”
卫温：“……”
……
初月在董歆然待了一整个下午，还顺带蹭了一顿晚饭才回去。
中午吃完饭后，董歆然拉着她，跟他们说了很多很多她跟卫温之间的故事。
他们有一本相册，记录着他们相爱的点点滴滴。
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一个平淡而又温馨的小故事。
像涓涓流水般，细水长流。
谈起恋爱中的小点滴，董歆然整个人都洋溢在幸福中。
她眉眼处处是柔情，眼里也有熠熠星光。
车上，初月时不时的看向莺时。
好几次，欲言又止。
莺时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扶额：“你想说什么？”
说吧说吧，这个坑，她自己跳进来成了吧？
真是受不了了。
初月没开口，怕司机把她当做神经病，于是她拿出手机，在上面敲字。
——你能帮帮他们吗？
莺时挑眉：“怎么帮？”
——通灵。
很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却让莺时皱起了眉：“你要知道，这样做的话，她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走出去呢？
现在他们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相守，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放下过去，走向那个没有卫温的世界呢？
像是读懂了她心中所想，莺时道：“他是为了救人而死，对于有功德的人，地府都会尽快安排它们去投胎，卫温逗留在人间的时间不会很长。你想帮他们通灵，可曾考虑过，等以后到了真正分离的时候，她怎么办？”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那个时候，会比现在痛苦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