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看着那扇关闭的门，蹲坐在角落的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到脑袋里面，重新出现机械的电流声音才慢慢的回过了神。
系统的回来肯定是找到了这本书的来源了，无非就是bug之类的，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用手捂着脸，长时间的不动让身体的肌肉变得僵硬不堪，心脏也从余惊中恢复，慢慢的开始跳动。
他没有询问系统，能否将一切的事供出来，而是突兀的转身，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两个用干草编织好的小人。
这两个用干草小人样貌都是差不多的，唯独身高不同，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
在没有任何颜料的装饰下，乍一看根本看不出这两个干草小人，是按照谁编制而成的。
深深的叹了口气，长久的平静被打破。江离雪很是突然的问:“系统，如果说剧情是彻底改变推不了进度的话，那我这个反派还是要按照剧情一样活到最后吗？”
本以为他会继续骂自己的系统，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剧情早就崩的彻底了，你是死是活都没有必要了】
系统神情冰冷:【你不想面对男主角，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是不可以的，只不过提前结束也只会让自己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但如果你可以安心的走完书中的所有反派应得的剧情，到还是有条活路可选】
江离雪反问道:“所以说我反派的光环，以及剧情还有我的戏份的保命金牌，这些都没了吗？”
【按照惩罚全部收回了】
他微微一笑:“那我该如何活到最后可是一个难题呢。”
掰着手指算了算年头，想起往日被那六长老救门派后清醒时，四长老曾对他说的话。
他摇摇头，抱着自己的双腿重新陷入阴影中，对着系统感慨道:“就我这么个垃圾的身体，就算不挨那些惩罚，也只能勉强的坚持个5年。”
“修仙者的生命一向都挺长的，我记得剧情中反派足足被折磨了十几年来着吧。”
“连一半都活不到呢。”
系统看着他这副沉默的样子，提出了建议:【也不一定啊，你可以去求求男主角给你搞一些灵丹妙药续命啊】
【况且，还有系统商城在呢】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江离雪闻言气笑了:“我要是敢去求陌不忘的话，你肯定会因为人设不符合扣我的积分的吧。”
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系统却是出乎意料的头一次否定道:【剧情任务早就失败了，你没必要扮演着反派了】
【自然是不会有扣积分这个处罚了】
愣神中，像是非常不确定这句话的真假般，坐在墙角看着有点落寞、有点可怜的人重复它的话问:
“没必要扮演反派了？”
系统也学着他丧丧的语气复读道:【是的，没必要扮演反派了】
“…也就是说，我再也不用因为人设对陌不忘说一些冷漠的刺心的话了？”
【是的】
“也就是说，我可以不用因为人设去吃一些好吃的，去每一个地方玩儿喽？”
【你要是有能力离开这个地方，摆脱掉男主角的追捕的话，当然可以啊】
“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可以来当陌不忘的跟前，低声下气的跪地求饶，然后将你以及任务的一切全部供出来吗？”
系统知道他前半部分在开玩笑，待在空间中抚摸着自己买来的电子宠物，平静的回答。
【你又不是个没骨气的人，做不出来那些事的】
【温馨提醒，关于系统以及任务的一切，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来说，你是根本说不出来的】
也就是说理由还得他自己编喽。
既然陌不忘已经看过了那本书，确认了他做出过和书中不一样的行为。
那该怎么编好呢？
说自个儿是重生的啊。
陌不忘只让他解释，却没有具体告诉他究竟要解释些什么。
以他的智商真的猜不出这么复杂的问题啊！
不过唯一还算好的是，他不用再继续保持着那个高冷的人设，说出冰冷的话了。
仔细想想，如果是他的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解释呢？
良久沉默后。
江离雪摸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抽了口冷气，问:“系统，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着？”
【？】
“我感觉我有点记不清了。”
“记不清在现代时候的日子，也不知道除了高冷的哼一声或者说反唇相讥外，还能有什么选项了呢。”
无论想了多久，脑袋里面准备好的解释的话语全部都带着高冷的味道。
就算是如实说的话，他也开不了口。
江离雪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多年的扮演一位高冷的人，已经将他的本性消磨的干干净净。
换句话来说，连在以前已经模糊了很多开怀大笑的举动，都做不出来了。
摸着自己早就肌肉僵硬的脸，他闭上了双眼，似是喃喃自语:“扮演一个人久了，我都快要以为我就是江离雪了呢。”
这样的症状其实非常常见，系统早就见过和他差不多的人出现这样的感悟。
想了想，安慰道:【你是读者，是高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如果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的话，仔细回想回想以前吧】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见你心爱的男主角的脸的时候，心里面的想法以及计划吧】
给了足够的空余的时间后，江离雪猛的抬起了头。
看向那个紧紧关着，应该是没有锁上的门，他勾唇一笑:“我想起来了。”
脸色苍白，江离雪一字一句道:“我一定得保护好秘密死去的。”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曾经为他做过的那些事。”
病弱完全养不好只能靠着药材续命的身体，注定无法给一个永远的承诺以及陪伴。
在很久之前他就想好了的。
与其让陌不忘知道他的苦衷，知道他以前沉默的陪伴以极无声的保护。
然后心怀愧疚的、后悔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无论吃了什么药都救不回来的身体日渐枯萎，最后看着他死去后悔余生。
还不如编造一个巨大的甜蜜的谎言。
【你怎么还是和以前那么蠢呢？】
系统冷冰冰的问。
江离雪伸出手看着曾经替小徒弟挡下的伤口愈合的地方，笑嘻嘻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他在我死亡后难过。”
“再说了，系统你不是很久之前就警告过我吗？”
“读者和男主角是根本不可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