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作为一个“学术二代”,日子远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不管再怎么用力发奋图强好像也达不到同为高知父母的要求,妈妈为人虽然和善可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沈鹤的压力本来就很大了,偶尔还会被同学冷嘲热讽自己“凡尔赛”。
有的时候学的厌烦的时候就去偷偷翻周佑卿的朋友圈,他不怎么发零碎日常,更多的是一些她摸不着边的科研结论和数据分析,偶尔会是某些大奖。
看来他在外国一切都好,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自己。
现在真的见到他之后反而自己因为措手不及而显得束手束脚,刚才明明是自己先看见他喊他的名字的。
沈鹤咬咬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别太激动,小声跟周佑卿问好:
“师哥好。”
“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要读研了。”
周佑卿很平常的表达了自己对于这些后辈的关心之情,他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最起码远没有他的外表看上去那么冷硬,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还没考上呢师哥,这个月月底才考。”
沈鹤紧张的纠正周佑卿的用词错误,事实上她确实还没考,何谈读呢。
“那祝你考试顺利,别紧张,正常发挥。”
这是周佑卿用来鼓励人用的套话,每次都大差不差,希望能给这些孩子们带来一些鼓励。
“她要是能跟你一样就好了。”
田教授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明白周佑卿的成就不是哪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自己的女儿在她的教导下现在也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了,虽然没有优异到出众,也算没有荒废她给的教育资源。
周佑卿不说话笑着摇摇头,他没觉得自己怎么样过,不用事事跟他做比较。
田教授感觉自己女儿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越来越紧,知女莫如母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在两个人聊不下去了之前及时接过话茬:
“对了,我还想说,当初我以为你会留在国外呢,没想到你还能回来,这话我不当着顾老师说,没留在国外确实挺可惜,你和你那个同学叫贾什么的,明明是你更出色......”
“田教授。”周佑卿表情明明没有多大的变化,可一直挂在嘴边本就官方的笑容却越来越冷:
“每个人追求不一样,我只是选了我觉得正确的,至于他,我想我没什么可说的。”
沈鹤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晃晃田教授的胳膊让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田教授人精得很,意识到自己自找没趣也住了嘴,另找了一个话题才把这次对话继续下去。
禹悠然这时候都已经在玩具区逛了快两圈了,这个自告奋勇打饮料去的人就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买东西的人再多也该买完了把,她以为是自己走的太远了,于是掉了个头准备去饮料厅找他。
“你买饮料买到哪去了......咦?”
禹悠然张望了半天从人堆里看见背对着她的周佑卿,他个子高气质又出众在人堆里好找极了,她也不是故意要打断他们三人谈话的,因为从她那个视角只能看得见周佑卿一个人,因为是背对也不知道他在跟别人说话。
周佑卿听见禹悠然的声音马上侧过身子,眼睛里的光一闪而过,禹悠然这才看见他前面好像有两个在说话的熟人,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手撵着裙边不知道怎么办,周佑卿则是冲她点点头示意她过来,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大有要把自己介绍给所有人的意思。
田教授带着考究看向踱步过来的禹悠然,眼瞅着周佑卿的眼神就跟要粘在她身上一样,固执的站在这笃定她会过来。
纵横职场进入社会多年,田教授知道周佑卿身边的女孩,排除亲戚的可能,不是女朋友也差不多了,她不动声色打量着禹悠然感觉这个女孩除了长得还蛮精神的其他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笑容满面的先打开话匣子:
“这是?”
“是我朋友。”
周佑卿等到禹悠然过来终于舍得把身体转回来,连笑容都没刚才那么敷衍了:
“悠然,这是我大学时候的老师,田教授。”
禹悠然刚开始还呆呆地站在周佑卿旁边,周佑卿偷偷戳了她一下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跟眼前这位教授打起招呼:
“您好田教授,刚才没看见你们在说话,打断你们了不好意思。”
“哪有,小周,你这个朋友长得真甜,还这么有礼貌,真是朋友?大工作日来家具城?”
看了半天田教授还是觉得两个人关系没那么简单,半开玩笑的想套套他们的话,沈鹤也旁观者清,毕竟周佑卿要谈恋爱太正常了,现在她更知道的是禹悠然到底哪能让这朵高岭之花高看。
这一连串表扬和疑问句让难得让社牛的禹悠然感觉到不好意思,红着耳廓别别扭扭的攥着裙角想悄悄往周佑卿后面躲。
这是一个害羞的下意识动作,禹悠然自己从来没察觉过,周佑卿照样一眼就看出来她这些小动作,想起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往金杉后面躲的。
这么看禹悠然两次感到不好意思都是因为他,周佑卿突然豁然开朗般笑了一声,主动挪步把身后的禹悠然挡的严严实实的,即使他现在内心是荡漾的,还是把握着分寸客观描述了一下两个人还不是那种关系:
“真是朋友。”
田教授见状笑的带了几丝调侃,就凭周佑卿这么个护短的架势,再说没点什么也太说不过去了,就是可惜没打听出来这女孩什么背景,同时觉得自己有点太直接了,女孩看上去慌慌张张的,于是和蔼的说道:
“哈哈,这样啊,看我把人家孩子吓着了。”
真是朋友。
禹悠然垂下睫毛揣摩着这四个字,不知为何面对教授的夸赞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周佑卿把她挡的几乎让整个人都站在他为自己营造的“安全阴影”内,把控着她的走向甚至拿捏她的心情。
让禹悠然觉得不好的一点是她心里清楚这是周佑卿刻意的控制可自己没有理由和办法挣脱,甚至是不愿意,她瞬间觉得自己变得矫情了。
她分明爱的是自由,可当她发现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是真的会从某些角度或多或少想依赖这个堵在她身前的男人,会生理性感觉到失落不安,纵容自己所有安排温柔至极的人是他,这样让自己密封在身边压的她喘不上气的也是他。
想到这里禹悠然急促的皱了下秀气的眉,周佑卿身上传来的暖意和稳重的香气更让她鼻子发酸。
我不懂爱情是什么,可你告诉我,爱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