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涛梗着脖子说：“我承认！我打人肯定不对，但你打我也不对！我提醒你，我哥跟徐哥、董哥关系贼好，你要是把我打出个好歹，这事儿也不好办！田壮，你最好想清楚！”
“你承认就行。”田壮嘴角一撇，转头喊：“小刘，过来！拿报纸！”
小刘立马跑过来，递上一沓报纸。田壮指了指谢涛的太阳穴：“把报纸垫上！”
小刘赶紧把一沓报纸牢牢垫在谢涛的太阳穴上，田壮握紧胶皮棒子，隔着报纸对着他脑瓜子“啪”地就是一棒子！谢涛“咣当”一声就躺地上了，疼得直哼哼。
随后小刘又把报纸挪到谢涛胸口，田壮举起胶皮棒子，“啪啪啪”“咣咣”又是几下，力道又沉又狠。
瞬间谢涛就满头大汗，疼得叫唤起来，那动静跟杀猪似的，撕心裂肺。
“服了！服了！别打了别打啦！啊……！！”谢涛疼得直求饶，“田哥！别打我了，我服了行不行？我彻底服啦！”
田壮撇了撇嘴，冲手下说：“把他给我拎起来！”
手下俩人生拉硬拽把谢涛拎起来，此时的谢涛连喘气都觉得胸口疼，疼得浑身直哆嗦。
田壮盯着他问：“现在知道我是干啥的了吧？还跟我俩叫号不？还敢提人不？”
“知道了知道了！”谢涛连忙点头，“我不叫号了，也不提人了！再也不敢了！”
“一会儿给你换个地方，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田壮冷冷地说，“多说少说都行，但我问啥你就得说啥，听没听明白？”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你问啥我说啥，绝不藏着掖着！”谢涛连忙应着。
“带他去审讯室！”田壮一挥手，手下的警察立马押着谢涛，直奔审讯室。
老董挂了先前的电话，手指头一拨，直接打给了田壮。
电话刚通，那头就传来田壮的声音：“董哥，是你啊？咋的了这是，听说昨天晚上你把个叫谢涛的给抓了，还直接送看守所了？”
老董这边语气挺平静，慢悠悠说道。
“有这么回事儿，突发情况，没来得及多想就紧急处置了。”
“啥？”老董一听就炸了，“昨天晚上是我值班！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不跟我打声招呼呢？”
田壮赶紧解释：“董哥，你是不知道，那谢涛背景硬，关系网复杂，我怕走漏了风声，没法收场，才没敢耽搁，直接给送进去了。领导，你看这事儿…是有啥办得不妥当的地方？”
“不妥当？”老董的火一下就上来了，嗓门也拔高了，“啥他妈叫不妥当？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你就把人给送进去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领导吗？”
田壮赶紧补了一句：“领导，那问话记录我早就给你送过去了，交给你秘书了，你要是想看，现在就能翻着。”
“看个屁！”老董骂了一句，“那记录是你问的，我参与了吗？我他妈瞅都没瞅一眼！你现在立马给我把人放出来，我要亲自再审一遍！要是真查出他有事，该送进去还送进去，要是没啥事儿，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别在这儿惹麻烦！哪有你这么办事的？单位是你家开的啊？想咋整就咋整？”
顿了顿，老董又冷着脸提醒：“田壮，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二处的老大，就是个副手，明不明白？二处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田壮在那头听得心里憋屈，可人家官大一级，是真能压死人。
嘴上还得应着：“董局，我知道了，可这人都已经送进去了，我这就想办法……”
“想啥办法？”老董打断他，“把人给我整出来！没听明白吗？”
“行行行，董哥，我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问问，看看咋弄。”田壮赶紧应着。
“我给你两个小时！”老董撂下狠话，“两个小时之内必须把人给我领回来，领不回来，田壮，你就等着我收拾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给你办明白。”田壮赶紧应承，挂了电话之后，他往椅子上一坐，狠狠骂了一句：“操，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老董是诚心找茬啊！”
琢磨了半天，田壮掏出电话，打给了自己的铁哥们——马副局老马。
他跟老马的关系在局里贼好，有啥事儿都能互相兜底。
电话一通，老马那大嗓门就传了过来：“壮啊，咋的了？突然给我打电话，出啥事儿了？”
“马哥，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得帮我兜着点。”
田壮把昨天晚上抓谢涛、送看守所，还有老董刚才打电话骂他、让他两小时内放人这一连串的事儿，一五一十全跟老马说了。
老马听完，立马就明白了，冷哼一声：“我当啥事儿呢，合着老董是故意找咱们茬？他是不是跟谢涛那边勾搭上了，故意来拿捏咱们？”
“可不是嘛！”田壮叹了口气，“我瞅着他指定是跟谢涛那边有关系，不然不能这么逼我。”
“你别管了！”老马一拍胸脯，“壮，这事儿你不用理他，真要是老董再找你，你就把事儿往我身上推，就说人是我让你送进去的，看他能咋地！”
田壮一听，心里立马踏实了，连忙说：“那行马哥，这可就全指望你了！”
“放心吧，”老马说道，“你就往我身上推，不用他妈搭理老董那套，他还能把我咋地？”
“知道了知道了，谢了马哥！”田壮挂了电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立马又给老董回了过去。
“董哥，我田壮，跟你说个事儿。”田壮语气挺平静，“那个谢涛，是马哥让我送进去的，我也是听领导的安排，这事……？。”
“你少他妈来这套！”老董直接怼了回来，“啥事儿都往老马身上推？他老马也没这权利随便抓人像送菜似的送看守所！”
“东董哥，话可不能这么说。”田壮不慌不忙地回应，“老马是我顶头上司，是我的直接领导，我归他管，他下的命令我能不听吗？”
顿了顿，田壮又放软了语气：“董哥，我真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这事儿不妥当，要不你直接跟马哥沟通沟通？你光跟我说也没用啊，我这儿确实没招，总不能违抗顶头上司的命令吧？”
老董让田壮这么一怼，火儿一下就窜上来了，对着电话吼道：“行，田壮！你他妈跟我在这儿玩这套是吧？你等着！我现在就问问老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等着！”
“行行行，你问你的，我等着。”田壮在那头不软不硬地应了一句，挂了电话。
老董这边气得胸脯子直鼓，手指头飞快拨通了老马的号码，电话一接通，他就压着怒火说道：“老马！你他妈什么意思？咱俩这么多年的老哥们了，我是哪儿做得不对，还是哪儿伺候得不周？昨天晚上是我值班，你倒好，问都没问我一声，就把人给送走了？你现在赶紧把人给我弄出来，我好好再审一遍，要是真有事，该抓就抓，要是没啥事儿，赶紧放了，这总行了吧？”
“不行。”老马那边直接一口回绝，语气挺硬，“老董，这事儿真不行。那谢涛把田壮的老丈人给打了，这事儿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是老马，”老董愣了一下，赶紧追问，“这情况属实吗？田壮在里头会不会公报私仇，搞什么猫腻啊？这事儿咱们可不能马虎！”
“不能！”老马斩钉截铁地说，“我当时就在现场，全程监督，一点幺蛾子都没有。”
“你在现场？”老董有点意外。
“对啊，我就在现场！”老马提高了嗓门，“而且谢涛他们打田壮老丈人的时候，我正好骑车路过，看得明明白白！那家伙，又是刀又是棍，还有钢管子，对着一个老头一顿猛揍！我当时就一个人，也不敢贸然上去拦，赶紧报的警，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算不算人证？”
“老马，话可不能乱说啊！”老董还想挣扎一下。
“什么叫乱说？”老马立马顶了回去，“我这是有一说一，亲眼看见的事儿！这种恶性伤人的案子，必须严肃处理，没商量！”
老董没辙了，只能问道：“行，老马，那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吧？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怎么处理？”老马哼了一声，“我看这小子事儿办得挺严重挺恶劣，十多个人围着一个老头打，这不得扔进去最少十年起？十年十五年的，直接判了就完事儿了，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老马，我在这儿就一点面儿都没有？”老董有点不甘心。
“这跟面儿不面儿的没关系！”老马语气坚定，“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我这边已经按规矩办了，人都送进去了，没招儿了。”
“行，我知道了，好嘞。”老董没话说了，悻悻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老董气得直哆嗦，嘴里骂骂咧咧：“操他妈！一点面儿都不给我留！”
而另一边，老马挂了电话，也自言自语地骂道：“你妈的，我还有一年就退休了，惯你那臭毛病！”
老马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跟田壮那关系，那是铁到骨子里的，田壮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人，俩人穿一条裤子，他能不向着田壮吗？
再说了，他跟老董本来就是平级，谁也管不着谁，他压根就不怕老董。可田壮就不一样了，他比老董差着两个级别，真要是硬碰硬，肯定得吃亏，老董的名头可比他好使多了。
老董在那儿琢磨了半天，越想越窝火，最后还是掏出电话，给谢海打了过去，把刚才跟老马的通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董哥，这田壮到底啥意思啊？”谢海在那头急了，“你给他打电话都不好使，他这是装牛逼呢？”
“也不能说他装牛逼，”老董叹了口气，“他就是仗着他那顶头上司，也就是老马。老马跟我一个级别，我摆弄不了他。”
“董哥，那你看这事儿咋整啊？总不能就让我家谢涛这么被关着吧？”谢海赶紧追问。
“海子，你先别急。”
老董安慰道，“你等我消息，我这边实在不行，就跟一把老大汇报一下子，咱们一起研究研究。实在没辙的话，我就收拾收拾田壮这小子，他现在是越来越狂了，无法无天的，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董哥，我多句嘴啊。”谢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上次跟我说，你能往上爬一步，当个第一副局，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啊？”
老董一听谢海问起升职的事儿，底气挺足地说道：“八九不离十！来年过完年，基本就能定下来了。”
谢海在那头立马明白了，赶紧说：“那我懂了！哥你等着，我知道该咋办了，你就等我消息就行！”
“你咋办啊？”老董追问了一句。
“你不用管，等着我信儿就完事儿了！”谢海说完，“好嘞好嘞”两声就挂了电话。
挂了老董的电话，谢海二话不说，直接就把电话拨给了田壮。
这小子胆儿是真肥，一点不带怵的。
电话接通，田壮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谁啊？”
“田处，咱们见过面，我是谢海。”谢海开门见山。
“谢海？你有事儿啊？”田壮语气挺冷淡。
“田处，你把我弟弟谢涛给抓了，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谈？”谢海直奔主题。
“谈不了！”田壮一口回绝，“有啥好谈的？你弟弟都招了，打我老丈人的事儿他认了，怎么打的、多少人打的，我都问得明明白白的了！”
“田处，这里头指定有误会，咱们之间也没啥深仇大恨。”
谢海赶紧放低姿态，“你开个条件，只要是我谢海能办到的，二话不说，绝对不含糊！”
田壮一听，乐了，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让你管着点你弟弟，你不听啊！你不是瞧不起我田壮吗？你不是说有你董哥、徐哥罩着你，我奈何不了你吗？今天我就得让你知道，你壮哥到底行不行！”
“哎呀，壮哥，我那都是跟你开玩笑呢！”谢海赶紧打圆场，“你看这样行不，100万，就当是给老爷子赔罪，也给你添麻烦了！”
“不行！”田壮斩钉截铁。
谢海心里一沉，又咬牙说道：“那500万？500万总行了吧？”
“500万也不行！”田壮的语气一点缓和的意思都没有，“你弟弟这事儿，性质太恶劣了，十多个人打一个老头，还拿着家伙事儿，在里头至少得待个十五二十年，少一天都不行！”
田壮这话一出口，谢海直接懵逼了，愣了半天才干巴巴地问：“500万都不行？那意思就是没商量了？”
“商量个鸡毛！”田壮骂了一句，“你就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弟弟就完事儿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谢海强压着怒火，说完就“啪”地挂了电话，心里骂道：“他妈的，你牛什么牛逼！”
挂了田壮的电话，谢海琢磨了半天，越想越窝火，又把电话打给了老董。
“董哥！”电话一接通，谢海就急着说道。
“咋的了？”老董问道。
“田壮那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500万都打不动他！”谢海气呼呼地说，“东哥，我问你一句话，要是田壮突然受了重伤，没法工作了，二处是不是就你说了算了？”
“不是，你说这话啥意思？”老董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道，“你可别瞎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谢海语气坚定，“董哥，你就跟我透个底就行！”
老董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大海，我不管你想干啥，我啥都不知道。但我跟你说，田壮那个位置确实关键，管着治安这块，说话硬。要是这位置上的人跟我一条心，我说话自然也硬气。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想明白，别瞎搞！”
“董哥，我明白了。”谢海说道，“我弟弟对你绝对是一片忠心，这事儿你可得上心啊！”
“我知道，你啥也别多说了，我啥都不知道。”老董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谢海坐在自己酒店的办公室里，手指头敲着桌子，大脑飞速运转。
琢磨来琢磨去，他猛地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川子，我是你海哥。”电话接通，谢海语气阴沉。
“海哥，咋的了？”那头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今天晚上十点，你到我公司来一趟，从后门进来，直接到我办公室找我。”谢海吩咐道。
“明白，海哥，今晚十点，后门进，到你办公室。”川子一口答应下来。
“对，十点，别迟到，也别让外人看见。”谢海叮嘱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九点四十。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推门进来个小子，身高大概一米七七、一米七八的样子，身材匀称，穿得不算破破烂烂，但绝对朴素，浑身上下透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气——正是谢海叫过来的川子。
谢海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抽着烟，抬眼瞅了瞅他：“老弟，坐吧，哥跟你说点事儿。”
川子拉了把椅子坐下，直愣愣地问：“海哥，找我有啥吩咐？”
“兄弟，这一晃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谢海没直接说事儿，先唠起了家常。
川子立马回道：“海哥，一年多了！”
“哥对你不薄吧？”谢海追问了一句。
川子赶紧点头，语气带着感激：“那还说啥了！我吃的、穿的、用的，连家里的事儿都是海哥你照拂着。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混得啥熊样呢！”
“行，老弟，你心里有数就行。”谢海满意地点点头，“哥没看错你，你这小子懂得感恩，记着别人的好，这一点哥最放心。”
话锋一转，谢海的语气沉了下来：“有个事儿得让你办。我弟弟谢涛，让市总公司二处的田壮给抓进去了，那小子油盐不进，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给老董打了电话，董哥你知道吧？就是之前帮你办过事儿的那个。”
“知道啊，咋能不知道呢！”川子连忙应道。
“董哥的意思是，要是田壮这小子重伤了，或者没法工作了，二处的位置就有人顶替。”
谢海盯着川子，“这事儿你要是办好了，川子，有些话哥不用多说，你心里明白吧？”
川子眼睛一亮，立马点头：“哥，我明白！你放心！”
“记住了，事成之后你别着急走，先在北京待一段时间。”谢海叮嘱道，“放心，哥没啥别的意思，保准能护你周全。下面我跟你说咋办——不是让你把田壮给销户，没那必要。”
他顿了顿，详细交代：“他老丈人让人打了，现在在南城医院住院呢。田壮每天下班之后，都得去医院看他老丈人。你就去医院那边盯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挑个没人的地方下手。先把他身上的东西抢了，钱、手表、手机，还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全给我搜走，做个抢劫的假象。抢完之后，你再好好揍他一顿，懂我意思不？”
“明白！就是表面上是抢劫，实则是收拾他呗？”川子问道。
“对，就这么办，准没问题。”谢海着重强调，“切记切记！一定要等他没穿工作服的时候再动手，他得穿便装，听没听明白？别让人认出他的身份，也别给哥惹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了海哥，我懂了！”川子拍着胸脯保证。
“行，那你就去吧。”谢海补充道，“田壮挺胖的，将近二百五六十斤，特别好认。”
川子冷笑一声：“海哥，田壮我认识。”
“你认识他？”谢海有点意外。
“操，我以前一个兄弟，就是让他给送进去的，到现在都没音信。”川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兄弟让他送走了？哪个兄弟啊？”谢海追问。
“曲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