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说句话，好不好？”顾九京看着他轻声道。
说什么？
时铭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顾九京态度温和，却句句都在以退为进，并且明确表示了，他说的，跟他做的，完全是两种东西。
也就是说，他真的敢把自己关起来玩强制。
虽然可能是自己扇他巴掌的那种强制。
盯着地面站了会儿后，时铭抬脚走到露台的摇椅前，表情麻木地躺了回去。
他两只手搭在扶手上，闭上眼睛，开始思考怎么办。
要不要打电话让林放或者段嘉禹谈婳他们谁来救救自己？
说真的，他对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生活一点也不期待，他想出去看下心理医生，甚至有点儿想给顾九京也推荐一个医生看看。
感觉真特么就是两个神经病在谈恋爱。
短暂的安静过后，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是顾九京走了过来。
时铭没有理会，他知道自己现在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抽他耳光都怕他爽。
他以前居然会觉得顾九京是好人，是那种讲道理讲文明的人。
简直可笑。
“我真的知道错了。”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他手背上，顾九京应该是弯着腰，低头在看他。
即便不睁眼，时铭也能想象的出来他是什么表情。
两个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姿势。
不同的是，时铭现在完全不想看见他，也不会再用手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端详他的脸。
他要是再碰他的脸，绝对是抽他耳光！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时铭冷冷道。
“小时。”
顾九京语气听来有些难过，甚至是委屈，仿佛他才是被质疑爱后愤怒表演离家出走，最后发现被锁了大门出不去的那个大煞笔。
时铭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跟自己委屈。
或许就像顾九京方才坦白的那样，这是他的一种手段，他算准了自己的心软，算准了自己的爱……算他妈！
时铭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得像阳光下碎了一地的玻璃，直直地射向顾九京：“你不是觉得我不爱你吗？你不是觉得我在跟你演戏吗？”
那你还算他妈的算准了我的爱！
连心疼都看不出来还算准了我会心软了？！
这个男人嘴巴里到底几句真话几句假话？！！
那几句话明显就是拐着弯拍马屁给他戴高帽！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委婉的认错跟狡辩！
时铭死死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用搬救兵了，顾九京不点头，谁来都救不出去自己。
“抱歉，可能很多话是假的，是哄你的，但爱你是真的。”
“所以你以前偷偷看《十步搞定叛逆青少年》，是真的觉得我叛逆任性？”时铭用力瞪着他。
“……”顾九京以前肯定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在恋爱里遇到送命题，“小时，我爱你的所有。”
“你觉得我叛逆任性是吗？”
“不，我叛逆，我任性，我混账。”
时铭盯着他看了半天，胸腔因为强忍愤怒而缓缓起伏，但也没有再伸手扇他。
之前可能是真的气急了，他再讨厌一个人也没有甩过别人耳光，更别提对着自己的爱人，刚刚那巴掌是真的气疯了。
现在他不会再抽对方，以后也不会。
“你出去。”时铭冷冷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讨厌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
“以后不会了？”时铭冷笑一声，把手从他掌心用力抽出来，嗤道：“不，你以后还会，你死都不会改，你自己说的。”
“……”
“顾九京，要么现在你滚出去，要么待会儿我烦了把你踹出去，你自己选。”
顾九京犹豫了下，还是不死心地想去握他的手，被时铭狠狠抽了一巴掌回去，抽在他手背上。
顾九京终于清醒了，知道现在再牵时铭的手已经不是示弱讨好了，而是挑衅跟得寸进尺。
“晚上还可以一起吃饭吗？”顾九京沉默良久后问他。
“你不怕我掀桌子可以。”时铭面无表情。
“那晚上可以……”顾九京抬头，眼神里带着委婉的期许，“我可以不去客房吗？”
“可以。”时铭说：“我去客房。”
好了，果然还是要分房睡的，顾九京低着头皱眉，懊恼不该多此一举问这一句。
他应该直接在床上等他。
“你可以走了。”时铭第二次下逐客令。
顾九京半蹲在他躺椅旁，一只手还用力抓着他身下的摇椅不放。
他低头思考了几秒，脑海里飞速旋转，想看看还有什么借口能让自己留下来，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时铭消气。
“我快过生日了。”
不等时铭开怼，顾九京蹲在他身侧看他，因为视线较低，不得不抬头，这个视角让他显得分外可怜，“你可以像我给你过生日那样，给我煮碗面吗？”
时铭：“……”
当初他就应该把那个蛋糕跟那碗面都丢了。
时铭稍稍软了三分：“你什么时候生日？”
顾九京：“明年二月。”
“……”
没有人能一直被耍，除非他的名字叫时铭。
时铭没有当场跳起来打死他，反而气笑了，还点了下头，转头看向顾九京：“我明年一月生日，我可以提前要个礼物吗？”
顾九京说：“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在……”
时铭打断他：“你说的，我想过几个生日就过几个生日。”
“……”顾九京：“那么小时，你想要什么礼物？”
时铭手往书房门的方向一指，一字一句：“我要你现在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