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辆 hq 轿车缓缓驶来，稳稳停在了叶老身前。
副驾车门率先打开，秘书刚绕到后排准备开门，后排车门却已从里面推开。
“叶老！许久不见，哪能让您在这儿吹风等我！”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领导迈步下车，主动握住叶老的手，掌心的温度透着亲近。
叶老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眼底满是欣慰：“你啊，还是这么客气！叫‘叶老’显得生分，领导叫我‘老叶’就行啊。”
“诶，那怎么行！” 领导笑着继续道，“论资历、论辈分，我都得喊您一声‘叔’，规矩乱不得。”
“好好好，随你！” 叶老无奈摆手，牵着他的手便往楼里走，一边走一边邀请道，“晚饭还没吃吧？家里炖了菜，一起尝尝？”
“行啊，那我就叨扰叶老了。”
“不叨扰。”两人并肩往里走，叶老却好似颇有感触般的叹了口气，“以前，孩子们都在身边，这楼里热热闹闹的。现在孩子都大了，一个个都忙自己的事，这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回，冷清得很。”
“我记得，您那小孙子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吗？” 领导问道，“怎么？他也忙起来了？”
“嗨，那混小子！” 叶老提到孙子，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宠溺，“前段时间非要去魔都，说跟朋友搞什么项目，想自己做生意。具体做什么，他没说，我也就没问。”
“子铭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做生意肯定行！” 领导夸赞道。
“领导啊，你就别夸他了。我那孙子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我呢，也不奢求他以后能有多大成就，能有点正事做，别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就行。”
“哈哈哈，叶老啊，您这就多虑了。这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子铭从小就是您带起来的，有您老的教育在前，子铭这孩子我看差不了！”
“希望如此吧。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都这把年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两眼一闭也就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折腾吧，只要别把路走歪了就行。”
“放心吧叶老。子铭打小就不是那种惹事的孩子。再说了，倾城现在也在魔都，有他姐姐盯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是。” 提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孙女，叶老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牵挂也淡了几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客厅。各自落座后，佣人麻利地端上两杯热茶，茶香袅袅。
叶老抬手示意：“领导，我记得你是品茶的行家，尝尝我这自个儿种的茶，比你办公室的特供如何？”
领导端起茶杯，闻了闻，而后轻抿一口，眼睛亮了：“嗯！入口醇香，回甘绵长，好茶！比我那儿的强多了！”
“哈哈哈，喜欢就好！” 叶老抚须一笑，“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拎上两包 —— 孩子们怕我自个儿无聊，从外地移了几株茶树苗，我闲着没事就捣鼓，也值不了几个钱，放心拿，不犯错误的。”
“叶老您说笑了。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领导哈哈一笑，“不过，这茶若是让其他几个老伙计知道是您叶老亲手种的，还不得天天来您这儿蹭茶！”
“哈哈哈，随便来。我这别的没有，茶多的是，他们要想喝，随时过来取！管够的！”
一句玩笑话，让客厅里的气氛更显轻松。
笑意散去，叶老放下茶杯，看向领导，将话题引向了正题：“领导今天过来，不光是为了陪我这老头子喝茶的吧？有什么事，领导就直说吧。”
领导闻言，也收起笑容，同时冲身旁秘书递了个眼色。
秘书立刻会意，领着佣人退出了客厅，顺手带上了门 —— 偌大的客厅，瞬间只剩两人。
“叶老，接下来我说的事，可能会颠覆您的认知。” 领导的语气沉了下来，眼里满是凝重，“但我保证，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没有半句虚言。”
叶老心底 “咯噔” 一下，坐直身子，双手握着拐杖：“你说。”
“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 领导端起茶杯抿了口，却压不住声音里的涩意，“当时，咱龙国‘深海号’核潜艇正在南半球海域例行远洋训练，突然 ——”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份触目惊心的报告，“艇载声呐监测到海底传来异常震动，紧接着就是一场强度达 4.2 级的海底地震。”
“海底地震时有发生，起初我们只当是正常地壳活动。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地震后不到七十二小时，全球范围内那些蛰伏数十年的帮派 —— 像是东南亚的‘蛇堂’、欧洲的‘黑十字’，以及‘鸿门’，都派了顶尖高手赶往震中位置。”
听着领导的叙述，叶老的眉头越拧越紧，拐杖头在地面轻轻磕了两下：“一个4.2级的海底地震，怎么会引起这些帮派的注意？”
“我们也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从海军特战旅调了‘海鲨小队’过去探查。” 领导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沉痛，“可结果…… 整支十人的小队，无一生还，连尸首都没能从深海捞回来。”
“什么？！” 叶老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拐杖 “咚” 地砸在地面，“海鲨小队是咱龙国顶尖的水下特战力量，怎么会……”
领导没接话，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折叠平板，指尖划过屏幕时都带着颤意，点亮后递到叶老面前：“这是海鲨小队最后传回的实时影像。”
叶老接过平板，点开播放键。
屏幕亮起的瞬间，幽蓝的海水立刻铺满视野。
十名身着黑色深海潜水服的特战队员，背着圆柱形氧气瓶，从 “破浪号” 护卫舰的投放舱翻身跃下，像十条灵活的鲨鱼，踩着水下推进器向着深海震中快速下潜。
海水中漂浮着细碎的火山岩碎屑，浑浊的水流时不时掠过镜头，连远处的生物荧光都显得格外诡异。
“各单位注意，深度 120 米，水温 14.2c，一切正常。” 队长沉稳的声音透过水声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
突然，镜头猛地一顿，负责侦查的队员急促的声音响起：“队长！前方 30 度方向，约 100 米处有不明荧光！亮度在持续增强！”
“收到！全体靠拢，保持战斗阵型！” 队长的指令刚落，十道推进器的蓝光同时转向，朝着荧光源快速游去。
可就在距离目标还有 50 米时，一道银亮的寒光突然从浑浊的海水中劈出 —— 那是一柄淬了深海寒铁的短刃，刀刃划破海水时甚至带起细微的真空波纹！
“噗嗤”
一声闷响，最外侧的队员连反应都来不及，潜水服的氧气瓶就被刀刃劈裂，高压气体瞬间炸开，形成一团白色的气泡云。
那名队员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气浪掀飞数十米，头盔里渗出的鲜血在海水中缓缓扩散，很快就被浑浊的水流冲散，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体向着深海沉去。
“敌袭！敌袭！” 队长的吼声瞬间炸响，“飞鹰，你带两个人去抢目标物！其余人跟我组成火力网，自由射击！”
水下突击步枪的枪声立刻在深海中响起，子弹冲破水面的瞬间形成一串串细密的气泡，可海水中的阻力让弹道严重偏移。
可敌人的身影始终隐藏在浑浊的火山碎屑里，只能看到一道道寒光不断袭来。
又一名队员的大腿被寒光划破，潜水服破裂导致海水倒灌，他挣扎着想要关闭阀门，却被第二道寒光刺穿了头盔。
就在这时，代号 “飞鹰” 的队员凭借着灵活的身法，绕到了荧光源正下方 —— 那是一个半嵌在海底岩层里的三足鼎炉！
青铜鼎身泛着幽幽的蓝光，鼎口盘绕着一条五爪金龙浮雕，龙鳞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海水中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连周围的海水都仿佛被吸附在鼎身周围，形成一圈奇异的漩涡。
“找到了！是个青铜器！” 飞鹰一把抱住鼎炉，鼎身入手冰凉，却隐隐透着一股灼热的能量，“队长，目标物已获取，请求撤离！”
“收到！全体掩护飞鹰撤退！” 队长刚要下令，一道黑影突然从火山岩后方窜出 —— 那是个穿着黑色紧身潜水服的男人，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呼吸面罩，只露出一双泛着嗜血红光的眼睛。
他手中的短刃再次挥出，这次的目标是飞鹰怀里的鼎炉！
“小心！” 队长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飞鹰，可短刃却直接刺穿了他的潜水服和防弹衣，刀刃从后背透出，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那黑影每次出手，都有一道寒光射出，特战队员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在海水中蔓延。
飞鹰抱着鼎炉转身就跑，可那黑影的速度快得惊人，在海水中如同鬼魅般穿梭，避开所有子弹的同时，短刃不断收割着队员的生命。
第三名、第四名…… 队员一个个倒下，鲜血在深海中织成一张绝望的网，水下通讯器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枪声。
飞鹰拼尽全力向着护卫舰的方向游去，三足鼎炉在怀里越来越烫，鼎身的符文光芒也越来越亮，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可那黑影还是追了上来，短刃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劈飞鹰的后心 —— 飞鹰猛地转身，用鼎炉挡住攻击，“当” 的一声脆响，青铜鼎身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可这短暂的阻拦，也让黑影找到了破绽。
他手腕一转，短刃改变方向，直接斩断了飞鹰的氧气管道，紧接着又是一刀，精准地划破了飞鹰的头盔。海水瞬间涌入，飞鹰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可他还是死死抱着鼎炉，不肯松手。
黑影一把夺过鼎炉，冰冷的眼神扫过飞鹰，短刃再次落下 —— 飞鹰的头颅随着寒光离体，在海水中翻滚了几圈，最后与躯体一同沉入漆黑的深海。
失去支撑的录像设备开始在海水中翻滚，镜头无意间扫过黑影的脸。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眼神锐利得像鹰隼，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即使隔着屏幕，叶老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古武强者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屏幕里冲出来。
录像到此便戛然而止。
叶老把平板往茶几上一放，指节还在微微发颤，胸口起伏比刚才明显了许多，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出了心中疑问：“那鼎炉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那些帮派拼了命去抢？还有那个黑影 —— 实力简直邪乎！纵观整个龙国，能跟他硬碰硬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他到底是谁？”
领导接过平板揣回内袋，指腹在袋口摩挲了两下，语气沉得像灌了铅：“鼎炉的具体作用，我们还没完全查清。但光看那些帮派的疯魔样，就知道这东西绝不简单。我们找了博物院的古籍专家，熬了不知多少通宵，才勉强认出鼎身上两个没被磨损的符文 ——”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长生’。”
“长生？！” 叶老的眉毛 “唰” 地挑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拐杖头在地面磕了磕：“领导啊，你该不会真觉得这个世界有长生之法？这世间如果真有长生之法，历朝历代的皇帝不早就寻到了？”
“不好说。” 领导摊了摊手，指尖捏了捏眉心，“也许就是巧合，也许真有其事。但有一点能确定 —— 那鼎炉对武者的诱惑，大到能让他们把命都赌上。”
“那最后把鼎炉拿走的，到底是谁？有眉目吗？” 叶老往前倾了倾身子，眼底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语气却依旧紧绷。
“我们查了三个月，调了全球二十多个港口的监控，最后才锁定目标。” 领导的声音压得更低，“鸿门，雷破山。”
“是他？” 叶老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拐杖 “咚” 地砸在地面，“可按岁数算，雷破山比你还大五岁，视频里那人才四五十岁的模样......”
“叶老，您忘了？” 领导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雷破山可是百年难遇的修炼天才。”
“当年，在龙国武道圈，也就只有西南司家的司正雄、太极陈家的陈奎，能跟他过上几招。若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也不会一气之下远走海外，也不会加入鸿门。武者的寿元本就比常人长，他修为深不可测，看着年轻也不奇怪。”
“过去的破事，不提也罢。” 叶老摆了摆手，眼神重新聚焦在领导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了然，“说吧，领导今天过来，是想让老夫做什么？”
“确实有事相求。” 领导坐直身子，语气缓和了些，“为了查清鼎炉的秘密，也为了给海鲨小队的战士们报仇，组织上成立了特别行动处，隶属安全局。这特别行动处的负责人就是倾城。她调任魔都分部才十几天，就打掉了鸿门在龙国的‘四人组’，算是打了个漂亮的开门红。”
“好！好丫头！” 叶老听到孙女的成绩，脸上的凝重瞬间散了大半，嘴角忍不住上扬，“不愧是我叶家的种！没给她爷爷丢脸！”
“那是自然，都是叶老您教得好，为国家培养了这么好的栋梁。”
领导笑着附和，话锋却突然一转，“不过，这次找您，是有件棘手的事 —— 倾城抓了章宇后，从他嘴里套出了几句零碎的话，隐约猜到这次行动不只是简单的打击犯罪，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疑虑。”
“只是，出于对她自身安全的考虑，组织上不方便直接跟她解释太多，这也是为了保护她。毕竟，知道得越多，危险就越大。所以，想请您私下跟她聊聊，别再深究行动的目的，专心查案，配合组织达成目的就好。”
叶老瞬间明白了 —— 组织是想让倾城继续往前冲，却又不想让她知晓鼎炉的存在。
叶老思忖片刻后，点头应道：“我明白了，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倾城这孩子我还是了解的，她心中有数，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领导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至于行动的最终目的，我也可以跟您透个底。组织上商讨过，是有两手准备 ，宗旨就是：能谈则谈，谈不拢，就彻底覆灭鸿门。”
“明白。” 叶老心中了然。毕竟，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令人忌惮的。
说罢，叶老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七点，他笑着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 —— 走，尝尝我家的炖菜，顺便也陪老夫喝一杯。”
“好！今天可得好好蹭您一顿！” 领导笑着站起身，客厅里的凝重气氛，终于消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