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河的反应在季鸿预料之中，连多余的解释话都不用再说。
反正以后也不可能与那个女人同住一屋檐下。
第二件事，季鸿希望季星河与叶家联姻，不然叶行长不会再次贷款给创园，而且还要加紧催收之前贷款的本金与利息，这会加重整个创园集团的资金流转。
叶行长只有一个宝贝千金，叶疏言。
季星河没想到父亲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嘴角一抹不屑：“叶行长的千金叶疏言我见过，高挑漂亮。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起我？现在的婚姻要双方自愿。”
叶疏言与凤凰男的故事在容城闹得沸沸扬扬，之前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若不是叶疏言及时醒悟，恐怕他们现在都开始筹办婚礼了。
之前替叶疏言不值，现在想想应该欣赏她对爱情的勇敢。
季鸿眼里一抹喜色，以为季星河答应了：“是叶疏言向叶行长提起你，说你年轻有为。叶行长也打听过你的事，对你也很满意。”
季星河嘴里的那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他与叶疏言的交集并不多吧。
这天降的婚姻要砸死人。
“我不同意。我跟叶疏言又不熟悉，难道现代社会还要搞包办婚姻这一套？”
季鸿赶紧解释：“不是包办婚姻，只是叶家有这个想法，当然他们也不能强迫你。只是说你们可以试试，反正你现在也没谈恋爱，试试又不会损失什么。你就先稳住叶家就行了，到时集团公司渡过难关后你再分手也不迟。”
季星河斩钉截铁：“我有女朋友，陈渺。你应该听说上次我带她去了苏珂的音乐会。”
“她算得上吗？”季鸿突然觉得好笑，自己的爱情本身很廉价，带来的利益却是翻天覆地的。
季星河盯着季鸿，对季鸿的贬低陈渺表达愤怒。
“那个女生哪点都配不上你，除了那张脸。再说苏珂都回国你还需要她干什么？贪图她年轻漂亮？再美的花都有凋谢的时候，只有利用这种养分才能保持花开不败。”
“这就是你与母亲维持这二十多年婚姻关系的理由？”
季鸿不假思索：“对。”
“父亲你真冷血。”每个字，季星河都咬牙切齿。
陈知夏无论做什么，都是以季星河的利益为先。
而季鸿做的每件事，都以自己利益为先。
所以季星河对母亲有恨意，还能心平气和对待。
季鸿，却是遮掩不住的厌恶。若非血缘，季星河真想起身走人。
季鸿咄咄逼人：“你是我儿子，你觉得自己的血是热的？你扪心自问对那个女生真的是百分百纯粹的感情？你觉得哪个女生会跟你走到最后？一个成年人应该冷静地看待问题。”
季星河觉得十分好笑，又给自己缓慢倒了一杯茶：“叶碧柔母子三人就你冷静看待问题的结果？听说叶碧柔被拉去精神病院送起来，弟妹也没少在你跟前哭诉吧。他们也十九岁了，明年季瑶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你不应该考虑给她找个稳定的婆家吗？或者让季衡融入二代圈子，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个可靠的岳家。他们弱小，正好能被你操控。”
季鸿愣住，自己不堪被儿子当场揭穿。
惊讶片刻后变成震怒：“这不是你应该说的！”
季鸿拍桌子力气没有掌握好，桌子边睥釉里红茶杯落地，清脆的破裂声充斥着安静的茶室。
看到季鸿震怒，季星河没有恐惧与害怕，反而有些窃喜。
那种报复的快感瞬间弥漫上心头。
“父亲，自小母亲让我做个良善之人，因为她怕我受到别人的报复而不能自保。您呢，从小就告诉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益交换，每个人对你笑的人都是带着目的。我庆幸自己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而不是跟着您亦步亦趋。我的感情与婚姻绝对不可能成为您路上的垫脚石。所以与叶家联姻这样的话你还是不再提，免得伤父子感情。你是集团的掌舵者，要对集团所有的事负责。创园股价因为叶碧柔的事大跌，您没少跟股东解释吧。资金断流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年创业，母亲跟着你吃苦扶持你。您能有今天，母亲出力不少，可是您给她什么了？”
“说白了你还是替她不值！可是我给她很多钱了！”
“那是母亲应得的！”
季鸿一言不发，最后重重地回坐到梨花木椅子上。
“你回去吧。”
“父母，再见。”
季星河大步跨出院子，开车回芙蓉一号城。
一身真丝家居服的陈知夏在看一档搞笑的脱口秀，以前不屑这种低端的娱乐方式，现在发现还是有意思。
听声音笑得很是开怀。
季星河坐下，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
节目结束，陈知夏关了电视。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母亲，我是不是渣男？”
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陈知夏挑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跟父亲吵架的时候。”
“有吧，毕竟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基因还有一半。不过你能发现正视，就已经比他好太多。今天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季星河点点头：“集团的资金好像出现问题。母亲，其中有你的手笔吗？”
陈知夏笑得坦然：“有，也可以说没有。我与季鸿的离婚的消息传出，整个容城都知道陈家与季家没了关系。还需要我多说吗？而且你舅舅现在话语权更重，他怎么也是个商人。搞活一个企业很难，搞死一个企业不难。”
“可是他想让我与叶家联姻。”
“这不过是叶行长的托词罢了。你跟叶疏言怎么可能嘛。叶疏言只是恋爱脑，不是傻子。他这是病急乱投医，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还是真的老咯，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不过陈渺跟苏珂，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昨天你没回来，陈渺没睡好。”
面对这种单刀直入的问题，季星河低头沉默。
“你还真跟他一样，遇到问题只能用沉默来抵抗。你要是还喜欢苏珂，那就大大方方谈，以后你们结婚搬出去住，我们婆媳不见面。免得大家都心梗。陈渺那边用钱打发就是。你若是喜欢陈渺，那就摆脱苏珂，把她推到与你相等的位置。感情这种事与做生意不一样，没有平衡可言。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之道。我与他纠缠这几十年，耗费大量心力。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