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疯了，你……林家的人都会下降头不成，宋时秋这样，你也这样，一个林二一个林六，差点把大夏都搅和了！”夏政安想到三年前的自己险些因为林六被屠怀宁毒死的事情就心有余悸。
当初宋时秋执意要娶林六为正妻父皇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造孽，简直是造孽，林家果真就是祸害，还好抄了个干净，不然不知道过几年还会不会有更多的祸害出来。
“你没有和她朝夕相处过，你不明白她。她只是被伤害的太深，孤独太久。”
夏政安摔了手边的茶盏：“朕不懂，你懂，你真的懂你那好王妃如今还能在这不成，你若是懂她怎么三年了还不曾同房？”
真丢人！
“陛下这就肤浅了，后宫嫔妃那么多，她们为陛下生儿育女，陛下就看的清她们了不成？”夏闵粲然一笑，“若是一定要她死才能免臣死罪，那臣弟悉听尊便。”
夏政安看着夏闵这打算用自己的命换林霖活的模样，抽出了墙上挂着的佩剑：“你当朕不会杀你不成？一个女子就让你昏了头，你不如死了值当。”
“她把你当狗一样戏耍，你真的要当她的狗不成？你的骨气呢？”
“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陛下怎么会懂。”
夏政安一脚踹在夏闵身上：“滚，滚出去！滚回大牢里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朕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宋时秋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边生闷气一边批奏折的夏政安，他拱手行礼：“陛下。”
“坐。你这么晚入宫，是又怎么了？”夏政安先是打量了一下宋时秋，见对方面上没有一点着急也就放心下来，“那那对发钗她不喜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林六眼还挺刁，他后宫的妃嫔都没有这么挑剔的。
宋时秋沉吟一声：“也不是。”
“那是又看上了什么物件不成？”夏政安不信。
宋时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两眼夏政安又收回目光：“无事。”
夏政安原本就因为夏闵的事情心烦，宋时秋这样他更烦，直接摔了奏折：“宋时秋！”
“臣在。”宋时秋连站都没站起来。
“你有话直说就是，这副模样是想招谁心烦呢？”夏政安瞧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你夫人又看上什么了，实在不行朕开了库房你带她进去慢慢挑？”
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罢了，这件事说了陛下也不会懂。”宋时秋叹口气。
又他不懂？夏政安气笑了：“滚出去！”
这要不是宋时秋他直接就砍了。
一个时辰后，宋时秋心满意足的走了，夏政安坐在椅子上撑着额，低声哀嚎：“天要亡我大夏啊，林家出妖女，妖女！”
从树缝里漏下来的月光，疏疏散散的像是落了一地的残雪一般。
涟漪帮林瑾解开发髻，用梳子细细的梳整齐，忍不住的叹了一声：“夫人今日何必这般跟大人置气呢？得不偿失啊。”
“置气？”林瑾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看的，好笑道，“我怎么就置气了？”
“夫人说那些话不就是想大人表态吗？可是大人也是男子，但凡是男子就会哄骗人，他就算是答应了夫人又能如何，真会变心的男子说的再好听也会变心。本就是空口白牙一张嘴的事情，夫人今日何必说那些话，若是和大人离心了该如何是好？”涟漪目光带着担忧的看着林瑾的后脑勺。
夫人好是好，但就是太犟了些，不会温柔小意。
林瑾还是笑，她当然知道，但是还是不一样的：“涟漪你不懂。”
确实不论宋时秋如今的态度怎么样都不能决定未来的事情，即便现在说的再好听经过时间的磋磨也会面目全非。
可还是不一样的，宋时秋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若是不从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算未来真的在一起那也是稀里糊涂的，宋时秋若是再看上谁，也只会觉得再正常不过。
但若是宋时秋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只要他的人设不崩掉，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也一定会坦坦荡荡的说出来，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不过她也确实有一点想让宋时秋知难而退的意思，她真的明白自己心里对这些到底有多偏执。
那天之后林瑾连着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宋时秋，她也不在意，每天按部就班的往耕地跑，就好像那段对话不存在一般。
她之前跟宋时秋提过和离的事情，但是宋时秋总说还不是时候，她打算等春耕过了之后就提，她行走世间总要有个身份才行，不能当黑户。
殷扶疏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丞相府拿了荐书，然后一点也不磨蹭的离开。
只是她不想去招惹谁，却总有人要来招惹她。
她不悦的看着跟了自己一路的江远霁：“公子为何一路跟着我？我瞧着公子的衣着也不像是家境贫寒之人，怎么还如此冒犯。”
“原来殷姑娘早就发现在下了。在下江远霁，江家五公子，那一日在听雨楼观得姑娘姿容，心生恋慕，却羞于启齿，这才……”江远霁手持折扇拱手，和殷扶疏侃侃而谈的介绍自己，却不想殷扶疏直接转身就走。
“殷姑娘，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之言。”江远霁连忙追上殷扶疏，“我心慕姑娘，所以……”
“我不思量你。”殷扶疏冷声拒绝，“你也莫思量我。”
“可是我今日之举让姑娘觉得冒犯了，在下只是自上次听雨楼一别后辗转思服、夜不能寐才冒昧了些，姑娘莫要恼我，我心中是极佩服姑娘的。”
殷扶疏停下脚步，望向江远霁：“你不是方才冒昧了些，你一直都很冒犯。你若是还要点脸面此刻就该离我远远的，而不是一直没有礼数的往前凑，和登徒子一般！”
江远霁看着殷扶疏那薄怒的神态，心跳的快了几分，想上前去看的仔细些：“殷姑娘……”
“你若是再过来，我便当街自裁，倒要看看你这人能有多不要脸面。”殷扶疏眼中透着深深的厌恶，取下自己的发钗抵在脖子上。
江远霁被殷扶疏这架势吓到：“殷姑娘，在下并非这个意思。”
“恶心。”殷扶疏不再理会他，却也不敢这时候直接回家中，就怕江远霁这般寡廉鲜耻之人继续尾随。
殷扶疏瞧着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的江远霁，只好折返回丞相府，正好遇见从江南回来的柳正青。
“柳大人！”她连忙叫住要进门的柳正青。
柳正青听着这陌生的嗓音，疑惑的朝着殷扶疏看过去：“你是何人，唤本官作何？”
“民女殷扶疏，有一事相求。”殷扶疏行了一礼，说出自己的目的，“民女孤苦无依，如今遭贼人尾随，可否请大人送民女归家。”
“本官为何要帮你。”柳正青冷笑，他看上去难不成就像是好人了不成？
名字听过，但是人不曾见过，他为何要救。